聲的哭,就怎麼也狠不下心來了。
是啊,死了一了百了了,可是她怎麼辦?
兩個孩子怎麼辦?
她過去就艱難,沒有個家人幫襯,他一死,他們孤兒寡母的可怎麼活呢?
“別哭了,別哭了。”賀二爺聽著她細細的哭泣聲,心疼的緊:“我錯了,現在起我好好喝藥,好好的。”
鳳影只是點頭,一句話也也說不出,叫人端來了藥。
賀二爺果然喝了進去。
這些日子,就是一直喝不進去藥。
也是這一日夜裡,從京城趕來的一位年輕的太醫進了府裡。
這個太醫並不知道來看診的這位病人是誰,只是他親自見過了皇上,奉命而來。
皇上只說了一句話,你什麼都不知道,只是個看病的。
太醫這個行當,就是再年輕的人也知道,少說話少看少聽能保命。
所以他來了只說是京城貴人叫他來的,並不多說一句。
好在府裡幾個管事的都有數,只叫他進去看病。
“這位爺是風寒引發的急症,不過還是因為身子虛弱的緣故。多思多想就容易多病。要想壽數長久,還是要少琢磨,多寬心。只要能喝藥,就還有的救。”
也是夠險的了,這位這病……要是不配合,怕是也拉不回來了。
好在看著他自己又願意配合了。
“京城可一切都好麼……”賀二爺忍不住問。
知道來的是太醫,既然是太醫,也知道他必然是與京城千絲萬縷的。問一句,當不礙事。
“不急不急,我這裡又一封信,正是京城貴人交給您的。您且看看。”說著,就從懷裡掏出一封信。
信封封的好好的,一個字也沒有。
賀二爺接了,不著急開啟,先配合太醫看診。
等太醫出去歇著了,他才叫鳳影開啟。
他實在是無力,只能靠著迎枕躺著。
鳳影開啟,替他讀。
信是四爺親筆寫的,他告訴賀二爺,弘唸的近況,以及他的兩個女兒們都好。
他並不曾提起弘唸的名字,也沒將這信當成皇帝寫的。
倒像是一個多年不見哥哥的人寫的。就算是丟了,被人撿著了,也就是一封普通的家書。
最後一段,四爺寫:你我兄弟一別多年,怕此生不得再見。然血緣難斷。若此間無人記得兄長,弟弟也必然記得。你我天各一方,然始終是血脈兄弟。弟惟願你康健。你之子,已然是弟之長子。弟待他如親子。
關山路遠,望兄長保重。
鳳影讀的潸然淚下。賀二爺聽得也是一臉淚痕。
最後,鳳影收起信:“我覺得,你還是很幸福的。你雖然……拋棄了身份,還是有人真真實實的記得你的。皇上他不希望你死。”
有的時候,一個不希望你死,就是最好的愛護了。
其實先太子這樣的人,對於皇上來說,自然是死了好。
可是皇上並不希望他死了。這才千里迢迢送來一個太醫給他調理身子的。
“兄弟這麼些個裡,大約這是最有人情味的一個了。他……打小跟著我。我是真的沒想到,真的想不到啊。”賀二爺擦了眼淚,笑出來:“說真話,易地而處,我做不到。”
“老四啊。”賀二爺搖頭:“你說他是個什麼樣的人呢?我怎麼就想不到,他能做到這一步呢?”
“我也沒想到呢。”鳳影收起信,就將信塞在枕頭下面。
“可是我覺得真的感動啊。你看,我們都希望你好。即便你不是太子了,即便你只是個草民了,我們也希望你好。我希望你好,因為我是你妻子。孩子希望你好,孩子是你的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