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速,怦怦怦地拍打著。
紫苑的手上握著槍,小口徑的半自動手槍,連防彈背心都能貫穿的軍用制式手槍。那是剛才老鼠從士兵手上敲落的槍。
硝煙升起,火藥的味道嗆鼻。汗水滲入眼裡,嘴裡乾渴,舌頭僵硬。硬要動的話,會發出啪啪的聲音。
「紫苑……你做了什麼……」
紫苑放開環抱老鼠胸前的手,站了起來。他緩緩走近羅史。
「……嗚。」
羅史呻吟。他抬起頭,身體不停地顫抖著。
「……你這個門外漢……」
模糊不清的呢喃聲隨著鮮血從嘴角傳出來。
「要開槍……也要瞄準……要害。」
「我有事要問。」紫苑拿著手槍指著羅史,以一種不帶感情的低沉聲開口問。「為什麼一開始不啟動阻隔牆?」
「……它不動……」
「無法啟動的意思嗎?」
「……沒錯……」
「原因呢?」
「……不清楚……」
「為了以防萬一,你們應該暫停了阻隔牆系統才來這裡,然而它卻突然啟動了……是這樣嗎?」
羅史顫抖著身子抬頭望著紫苑說:
「……求求你,給我一個痛快。」
眼眶裡泛出淚水。
「回答我。」
「……沒錯……無法控制……原因不明……」
「無法控制,原因不明……」
「我不清楚,什麼都不知道……紫苑,你是晚輩……快點!給我一個痛快……救救我……」
「救救我?」紫苑的肩膀微微顫抖。
「我沒多久前才剛聽到同樣的臺詞,就在這棟建築物的地底下。」
這個時候老鼠才終於能夠站起來,雖然肩膀跟腳都流著血,他卻絲毫不覺得疼痛。
一定要站起來,一定要拉住紫苑的手,一定要阻止他才行。
紫苑,你打算做什麼?
腳不聽使喚,雙膝往前跪下。士兵的屍體就倒在旁邊,是一名年輕男子。黑色鬈髮的他,脖子上掛著一條金色墜鏈,閃閃發亮。最後的那一句「媽媽」似乎還留在唇上。
「是被你們丟進地底下的男人,『真人狩獵』的犧牲者,因為死不了,所以哀求我,哀求我說『救救我』。那個男人痛苦不已的時候,你在做什麼?喝咖啡嗎?泡澡嗎?還是上課中?」
「……拜託你……讓我死……我好痛苦。」
「我救不了那個人。」
「……救救我。」
「我救不了任何人。」
紫苑的右手緩緩舉起。
「紫苑,住手!」
槍聲響起。
老鼠閉上眼睛,背過身去。硝煙味更濃了,混雜著血腥味,讓空氣帶著黏稠戚。應該是早就熟悉到不能再熟悉的味道,卻讓老鼠反胃,無法忍受。
不想張開眼睛。
因為一張開眼睛就必須跟現實對峙,真想就這麼閉著眼睛逃,逃到不是這裡的任何地方去。
我……不想看。
有什麼拂過。
像是風的感覺。
帶來花的香味,淡淡清香的野花香味。
有什麼拂過。
風拂過臉頰,劉海隨風搖曳。
啊啊,又來了,又是……那片風景。
張開眼睛。
陽光好刺眼。
眼前是一片草原。
柔和的草原。風雖然還有點冷,陽光卻很燦爛。草原上開滿小白花,隨風搖曳,在陽光下閃閃發亮。遠遠的山頂上籠罩著雲霧,在山麓反射白光的是湖泊吧……有各式各樣大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