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多書生把固定的幾本書奉若神明卻也沒改變自己的命運,我想書跟人一樣也分好壞吧。”
趙之陽笑了,彷彿看見了自己朝思暮想的次子就在眼前一樣,但又覺得孫任辰和自己的次子又有著本質上的不同。
“你是叫孫任辰吧?記得你剛剛說綽號叫孫三炮,為什麼呢?”
“嗯,啊?那個啊,一方面是我打架前喜歡吃三大炮,另一方面,我出生時夏國揮師攻打定陽城,夏軍的一名以‘噬雷炮’為稱號的鍛師朝定陽城南門用鍛術轟了三炮,城牆旁邊的民居正是我娘臨盆的地方,由於轟了三炮城牆都倒塌了,我卻順利被接生並健康長大,所以大家都叫我孫三炮。”
孫任辰的出生故事一直以來連他自己都不相信,沒想到忽悠得趙之陽一愣一愣的。
“三大炮又是什麼東西?”
“你真的有好好在晉南生活嗎?把一大坨餈粑分成三小團,用力扔向案板,案板上都是黃豆粉和芝麻,三小團像大炮一樣在案板上發出聲響,最後澆上糖汁,嘖嘖,糯軟至極,妙不可言,就在城隍廟北邊那裡我娘設攤有賣。”
孫任辰靈機一動,在偷書被擒的狀態下不失時機地為他家的攤位推銷,而且推銷的物件還是官職遠在知府之上的布政使大人!
“你這個小賊居然還有心情做生意,你面臨的局面要麼是扭送官府,要麼是被我就地正法,無論哪個都不輕鬆,沒搞清楚自己的立場嗎?”趙之陽的語氣極其嚴肅,像是為了提醒孫任辰他這裡沒空子可鑽似的。
空氣一下子僵硬了下來。
布政使大人當然不會按孫任辰所想的那樣被好吃的糊弄過去,偷書賊聽到趙之陽話鋒一轉就知道自己的小算盤流產了,明明自己這招對付捕快、橫行霸道的同輩人以及街頭混混是百試百靈的呀?
“難道大人認為我該害怕?得了吧,確實我對於即將面臨的酷刑是很害怕,但我並未造成你什麼損失,成國的法律再嚴苛也不至於因為盜竊未遂判人死刑,我大哥常對我說‘只要活著’就有繼續賭下去的籌碼,我就算怕你也不會屈服於你。”
偷書賊吞了口口水,他爹一直以來都教過他一些無聊的知識,比如在成國做一個大官,那麼就肯定有黨羽,有了黨羽也鐵定有敵對的朋黨,黨爭對於一個朝廷是不可避免的,政敵身上無論多小的事都會成為無中生有的證據。於是,孫任辰想到了如果趙之陽對自己用刑過重,這雖然只是件小事但作為敵對勢力手底下的言官一定會抓住他的小辮子,把趙之陽逐出權力中心,所以孫任辰認為自己還是安全的。
“年輕人,有時候嘴巴上的功夫別這麼利,容易被人情世故磨平哦,不對,被磨平還算好的,要是被折斷了,那可就是悲劇了,看樣子你似乎很懂一個官員應有的顧慮,可能覺得我會礙於官場的規則大事化小,可是啊,書痴是不會放過那髒手碰自己的藏品的傢伙的!”
趙之陽的右手燒了起來,同時許多燃燒著的木塊伴隨著右手的火焰一下子出現在他的周圍,書房整個變得火樹銀花,清冷的書房瞬間熱氣逼人,橙紅色的火焰甚至緊挨著男孩的鼻子。
由源體錘鍊出來的異物比刀劍更具威懾力,從來都只是聽過鍛術的傳言的孫任辰除了恐懼以外更多的是驚愕之情溢於言表,長大嘴巴卻一個字也喊不出來。
十歲的偷書賊猛然想起,這個布政使大人可是一個兒子死了眼皮都不眨一下的怪胎啊!
孫任辰的嘴角不自覺地抽動了起來。
“我們家的圖騰是畢方,拜其所賜,趙家每一代人的鍛術都是與火結下不解之緣,和那些沒有神明眷顧的江湖鍛師可不是一路貨色,如何,想嚐嚐嗎?”
留得青山在不愁沒柴燒,可別就在這裡被燒乾了,孫任辰撥浪鼓一般地搖起了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