勒馬轉身,對狄朗揚聲命令道:“你過來,與朕共乘一騎吧!”
祈峽山崎嶇陡峭,加上天雨路滑,異常險峻,馬車未到半山腰便再也無法透過,凌瓏只得下令棄車輕騎前進。
奈何狄朗重傷未愈,身上又披戴著“降龍鎖”,騎在顛簸的馬背上簡直苦不堪言,馬兒每跳躍一下,他的身軀便顫抖一下,未翻過一座山頭,已經是汗流浹背,搖搖欲墜。
凌瓏實在於心不忍,想到自己的坐騎是萬里挑一的駿馬,爬山涉水如履平地,雖然仍不及坐馬車舒服,但起碼能減少一點顛簸的痛苦。
但狄朗對凌瓏的好意依舊置之不理,硬是打馬繼續前行,咬牙隱忍。
凌瓏對他的倔強真是徹底投降,喝令鐵血衛將他截停。
兩名鐵血衛橫馬攔住去路,毫不客氣地將狄朗拽下來,押到凌瓏面前。
凌瓏見狄朗雕刻般俊美的容顏蒼白得像死人一般,不禁暗歎口氣,伸出手去打算扶他上馬。
不料狄朗如避瘟疫般往後一閃,大聲喝道:“你別碰我!”
凌瓏的手僵在半空,雲曉彤頓時火冒三丈,他本來就不爽狄朗,眼見他當面給凌瓏難堪,縱馬衝過來,劈手就給了狄朗一個巴掌。
狄朗武功盡失,被打得整個身子歪向一邊,俊美如畫的唇角,流出絲絲鮮血。
君逸凡吃了一驚,急忙下馬去攙扶,卻被狄朗一把推開,冷叱道:“不用你管!那天我們已經說得很清楚,我欠你的人情也還了,從此以後,我是生是死,都與你無關!”
君逸凡尷尬地楞在原地,凌瓏不禁怒火中燒,居高臨下一把抓住狄朗頭髮,恨聲罵道:“你以為自己是什麼身份,竟敢如此無禮?哼,朕偏要碰你,有膽你便抗旨啊?”
狄朗一頭長長的金髮幾乎被凌瓏連根扯斷,痛得他眼淚也差點掉了出來,卻是犟傲地半聲不吭。
鐵血衛趁勢將他推上馬背,凌瓏也不管他坐穩了沒有,立即打馬前衝。
巨大的慣性使狄朗往後一仰,本能地伸手抱住凌瓏纖腰,整個人猛地貼到她後背上去。
如此突然的親密接觸,兩人都同時嚇了一跳,脊樑齊齊竄過一陣奇異的戰慄,狄朗急忙放開凌瓏,挺直腰桿與她保持距離,但想在疾馳的馬背上保持平衡極是不易,沒撐得兩下便又重重撞到凌瓏身上,“降龍鎖”牽動琵琶骨,狄朗痛得全身麻痺,差點翻下馬背。
凌瓏急忙反手將他扶住,冷冷喝道:“餵你捉牢點,跌斷了脖子可沒人同情!”
心中雖然怒氣未消,但還是拉過他雙臂,讓他環抱住自己纖細的腰身。
狄朗這下再也沒有力氣推開凌瓏,勉強維持著僵硬的姿勢輕貼在她柔若無骨的背脊上喘息。
一股屬於少女的幽香鑽入鼻翼,迎風飄揚的髮絲也不時吹拂到他的臉龐上,撩撥得他的雙唇和感官酥酥癢癢,狄朗心魂微蕩,神思不竟有些恍惚了起來……
記憶裡,他總是孤孤零零的一個人,除了童年時奈茉朵的呵護和慰撫,幾乎沒有人願意這樣毫無防備地靠近他。
如今,奈茉朵已經離他非常非常遙遠,遠到他此生再也無法觸控的距離,而眼前……眼前凌瓏的身子真是好香好軟好溫暖,隨著馬兒顛簸起伏,靠在她身上如同被輕柔溫馨的海浪包圍,舒服得……舒服得簡直叫人想嘆氣……
唉——
終於銀牙一咬,認命地閉上眼睛,放任自己緊繃已久的神經,鬆懈在這份難言難辨的陌生情愫裡!
凌瓏感覺到狄朗僵硬的姿態軟化下來,不再抗拒她於千里之外,心中微寬,勒緊韁繩慢下馬速,專揀一些平坦的山路來走。
雲曉彤騎在後頭,不滿地絮絮叨叨,“楚兒真是的,幹嘛對狄朗那麼好?我看啊,就算對他再好也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