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早,我要和副社主與外總管,與生死一筆洽商分工合作,捕殺神魔費文裕事宜,這裡仍由你全權負責。”
“屬下遵命。”
“今晚的警戒不可大意,我總覺得這裡不安全。姬小狗居然能找到珠玉畫舫的臨時停泊處,可知他的確神通廣大,他已經知道我們不會放過他,誰敢擔保他能不再理會我們?萬一他找到這裡,對本社的威信影響太大了。”
“他白天最後現身的地方,在距楓橋鎮八里的蘆洲,與一艘損了舵,拖上岸搶修的漕船打交道,希望能乘便往鎮江,顯然是故佈疑陣,有意作弄生死一筆的人,按理不會再進城來鬧事,鬧事也會找上織造署。”
“仍然不可大意疏忽。”
“屬下將加強戒備。”
“你可以去準備了,天色不早。”
“屬下告退。”
按情理,姬玄華不可能知道魚藏社的主力已經到達,更不可能知道殺手們的藏匿處,人手少訊息當然不靈通。
譙樓傳出五更初的更鼓聲,東天即將發白。
昨天午後天氣就變了,天宇彤雲密佈,從西北天際刮來的凜冽冷風,一陣緊似一陣。天一黑,更是寒氣襲人,今年冬的腳步,可能要提早光臨。
全城死寂,人們還賴在溫被窩裡,這種天氣,夜間活動的族類有苦頭吃了。
費文裕與姬玄華,出現在街右的小巷底。
兩人沒穿夜行衣,穿著袍,衣尾拉上栓緊在腰帶上,白巾包頭,劍和刀系在背上,百寶囊栓在胸口。這種雙層革制百寶囊,裡面盛了不少雜物法寶,可以當作護心鏡使用,可擋住不怎麼特殊的暗器。
手上有臂套,腳下有短靴,套與靴皆有一排五寸長、削得頗精細的竹刀,用絲線作穗,所以可直線飛行,用來亂人耳目,可收嚇唬人的功效。
皮護腰上沿,也有一排竹刀。
對付用暗器的殺手專家,他倆手中使出,可不是唬人的玩具,而是致命的武器。
以他倆的武功造詣來說,摘葉飛花也可以殺人,任何物件到了他倆手中,都成了催命符閻王令。
武林中隔空點穴,隔山打牛等等高手,為數並不少,以神意馭刃更是司空見慣。
如果他倆在白天出現在街上,準會被人看成瘋子,臂上、腳下、腰間,垂下的一排五寸長青色絲線穗,就令人大感驚奇詫異了。
姬玄華聆聽隱隱傳來的打更聲,更夫已經穿越街後的柵門,那是改更的地方,沒錯,五更三點。
東方已經發白,但天宇中雲層厚,仍然暗沉沉,看不見曉色。
“是時候了。”他向費文裕說:“五更三點。”
“狠得下心嗎?兄弟。”費文裕正色問。
“這些殺手,比東廠惡賊好不了多少。”
“所以我把黑龍會屠光。”
“好,注意:少用刀。”
“不但省力,且可減少風險。”
“對,上吧!”
“陽剛當先。”姬玄華一蹦而起。
練武的人,唯一的要求是苦練。
年輕的講求打熬,勤打苦熬才能有進境。
中年以上的人,講求有恆,有恆才能保持既有的成就,三天不練就有退無進,而且衰退加快。
魚藏社的殺手,練得比任何人都勤,五更一到就起床了,不論男女皆在房中活動手腳,練氣,練暗器手法,練馬步,練提縱躡虛,因此從內室練至廳堂,不用燈火,在黑暗中各練各的絕技。
五更三點,正是第二次練氣的時光,汗水下收,渾身熱度徐降,精力已耗損得差不多了。
第三進正房的屋頂,掠過兩個淡淡人影,似飛電,像流光,躲在脊角的警哨,剛看到有物移動,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