牙。招來信使,令其八百里加急送往汴京。
實際上凌子嶽也不誇張,現在頓頓都要計較著吃。生怕不夠撐到朝廷糧草送達。朝廷那邊慢,可他總不能等到真的每頓數著米粒吃再想著去催促吧!
奏摺送走之後,凌子嶽想到慘死的親信將領,想到戍邊這些年大大小小的戰爭,便再也睡不著了,披著衣服出去透透氣。
他在帳外站了一會,要回去的時候,看見那邊大帳門口有個身影像雕像一般抱弓而立,頓了一下,走了過去。
“姑娘休息一下吧,我令人來替你。”凌子嶽心想,難道暗衛就沒有旁人了嗎,怎麼只她一人守著?
安久緊緊抿著唇,搖了搖頭。她打算再守一個時辰,若是楚定江還沒有動靜,她便去叫莫思歸過來看看。
“有什麼事情只管找我。”凌子嶽身邊的將領戰死者不知有多少,就算在硬心腸的漢子,也難免觸動。能為同袍弟兄盡一份力,於他來說也是奢望。
“姑娘驚天一箭,力挽乾坤,凌某欽佩之至。”凌子嶽現在想起那一箭,依舊記得當時被震的氣血翻騰,感覺五臟六腑都要碎裂一般,“凌某再次謝過姑娘和各位暗影。”
不管是爆弩還是安久射出的箭矢,都遠遠超乎了凌子嶽的想象,他自問也是見多識廣之人,兩國的武者卻一再重新整理他的看法。好似天降神兵,凌子嶽分明感覺到了自己的渺小與微弱。
這,也是他有勇氣與脅迫朝廷的原因之一。本就不是很強了,若是再畏首畏尾,微薄之力,如何抗衡強敵,保衛大宋?
安久猜不到凌子嶽心裡的想法,卻能明顯感覺到他的情緒。
沉默了一會兒,就在凌子嶽嘆息一聲,準備折返時,安久道,“我平生很少看得上眼什麼人,但將軍讓我欽佩。”
凌子嶽駐足,回身,“凌某當不起姑娘欽佩二字。”
安久與他對視,察覺到這個將軍在氣勢上比初見時弱了幾分,心中不喜,冷漠道,“論武功,將軍只有**階,控鶴軍中一抓一大把,但我們都是見不得光的鬼,將軍是烈日,如果你不能照耀大宋,還是早早消失,不要給人虛假的希望。”
這話說的很不客氣,凌子嶽能夠領悟背後的意思,卻不贊同她的看法,“有希望有盼頭,才有未來。凌某定會全力以赴為大宋百姓爭得一線曙光,哪怕是虛假。”
總有人會被這一線曙光吸引,而不懈奮進,這樣的人越聚越多,也未必不能把希望變成現實。
“就像在荒漠之中,快要被餓死的時候,有人告訴你前方十里處便有食物,你就會拼盡最後力去爭取。”與安久說著話,凌子嶽拋去那一瞬間的自卑,心覺得自己方才忽然生出的想法很無聊,他笑道,“也許十里之後還有十里,只要還心裡惦記著前方有食物,我們就能走的更遠,也許在這段路途上,真能找到生機。”
安久陷入沉思。凌子嶽的說法很淺顯易懂,她認同,她只是在想,為什麼自己想不到。
“今年遼軍連破大宋邊關二城,擄走七萬多宋人,其中一大半都是婦孺。還有糧食、金銀……”凌子嶽嘆息,還想再說點什麼,但終究是沒有出口。
遼國分南北院,其中南院主要管的就是漢人。遼國氣候不好,本國出產的食物養不起太多人,每年都會有人很多人死在漫長的冬季,這邊關的一兩個城池根本不值當他們分散人力與宋軍糾纏,遼國一直都是盯著黃河以南那些富庶之地。
凌子嶽聽見腳步聲,轉頭看見一襲長袍的莫思歸,酒足飯飽的施施然而來,左右跟著兩隻肥肥的半大老虎,其中一隻激動的甩著渾身的肥膘撲向安久。
老虎咬著她的褲腳翻滾,她彎身,一手將它抄起來。
老虎躺在她臂彎裡,立即停止鬧騰,舒適的眯起眼睛,甚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