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事自責,了卻生念。
陸丹之搖頭“我被小塵化境功力和那驚弦餘威所傷,又連續奔逃月餘,已然油盡燈枯。還好,你終於趕到了。”
當時崔易塵奉命去船艙中殺陸丹之,陸丹之連哄帶騙也只是讓他稍有遲疑而已。
他雖然趁機逃到甲板上,但已然受了很重的內傷,否則驚弦餘威不會輕易傷到他。
“我死後,請你把我焚化吧,骨灰尋個僻靜的地方撒了。”陸丹之笑道“我喜歡〖自〗由自在。”
“好,我答應你。”華容簡有些發懵。他從小大沒有經歷過親朋好友的生離死別,此時此刻,儘管陸丹之說著遺言,他亦沒有什麼切實感觸。只是一時聽到的事情太多,難以反應過來。
安久悄悄離開,潛回自己〖房〗中。
次日。
天微微亮時,客棧中便響起了此起彼伏的敲門聲。
安久的門也被敲響。
“何事?”安久應聲。
那小二小心翼翼的道。“昨晚有位客官仙逝,其親屬要從客棧發喪,客官若是介意。還請在天明離去,小店分文不取。客官若是想繼續住店,喪者家屬說住資都包在他身上。”
仗勢欺人什麼的,倒是華容簡的一貫作風。
安久此番暗行,不願被華容簡認出“我稍後便離開。”
“是,多謝客官諒解。”小二明顯鬆了口氣。
安久走的利索,但住在雲來客棧的人不乏有權有勢者,哪裡容人這樣欺負,不多時便聽見外面騷動起來。
……
反抗歸反抗,但是表面上也沒有鬧的太兇,客棧掌櫃能同意此事,要麼死者是殉職的官身,要麼就是背景深厚,諸人都不約而同的選擇暗中交涉。
雲來客棧的人在眾人的議論紛紛中開始掛素練,安久走出房門時看見華容簡一臉恍惚的站在扶欄邊,便壓低斗笠,收斂氣息,不急不緩的穿過大堂。
出了門,她在周圍轉悠了一圈,選了一間不起眼的私營客棧住下等候。
直到第五日。
安久隱在慶豐酒樓的房樑上,從日出等到日落,竟不見楚定江依約前來。
楚定江失約了……安久分析,出現這種情況有兩種可能,如果不是縹緲山莊的訊息傳遞故意繞路,就是楚定江遇到困境了。他不知在何處遇困,但安久只能想到一個——翠玲瓏。
入夜之後,安久在房樑上刻下“玲瓏”二字之後閃身出去,飛快趕往碼頭附近的小鎮。
夜色靄靄。
遠遠看去,整個小鎮一片漆黑,尚未靠近便已能察覺到一股不尋常的氣息,只有遠處的碼頭上還亮著幾盞燈籠。
安久在距離小鎮不遠處的一個小樹林裡止步。
這裡看不見翠玲瓏,但是安久不敢貿然靠近。楚定江就算內力被封,尚有九階實力,何況他還有化境的精神力,倘若連他都被困的地方,她拿什麼本事去闖?
安久靜靜守了一夜,直到天亮,沒有絲毫動靜。
隨著天邊露出一縷陽光,小鎮恢復了生機,到了午時,一派熙攘景象,全然不見昨夜死寂。
太古怪了!
安久想起經過碼頭時的感受,心裡隱隱覺得這裡與縹緲山莊有什麼關係。
出於謹慎,安久沒有進入鎮中去檢視,她決定再觀察一兩日。
白天往來小鎮的車馬絡繹不絕。
她靠近那條路,用精神力探查過路的行人。這一查之下,倒是真發現不少身懷武功的強者,更有幾個高手身上難掩煞氣。
這種煞氣,安久再熟悉不過了,只有手上沾了人命才會如此。
隨著路上這樣的人越來越多,安久心中疑雲越深。
次日傍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