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等,我去請出行令。”
“不必。”梅嫣然掏出一塊令牌扔給她,“用這個也一樣。”
安久接了令牌,隨她一道出宮。
出宮時,天才微微亮,兩人換了便服之後找了家茶館吃點早膳。
梅嫣然沒有什麼心思吃,看著帶著人皮面具的安久一口一口往嘴裡塞饅頭,感覺有點心酸。
這時茶館裡還沒有多少人,梅嫣然問道。“你從前是做什麼的?”
安久嚥下去一大口饅頭,喝湯壓了壓,“與現在一樣。”
控鶴軍裡頭多得是女暗影,或許因為如今安久頂著梅嫣然女兒的身體,讓她多少有些觸動,“家裡父母呢?”
“早死了。”安久感覺到她弱化的敵意,心道終於知道梅久的性子是哪裡來的了,梅嫣然雖然聰明,但和梅久一樣,因為一些莫名的原因就會消除戒備。
“你呢?”梅嫣然問。
安久在想她到底是想問什麼。沉吟片刻,輕聲道,“執行任務時死的。”
茶樓裡上客很快,一會兒工夫便已經幾乎滿座,梅嫣然便不問了。
安久三兩口把一個包子幹掉,然後喝完湯,看了看窗外的天色,“走吧。”
梅嫣然以為安久有什麼辦法能把梅久約出來,誰知她直接大門口敲門。跟門房道,“找你們家大夫人。”
華氏一共就兩個女主子,一個是老夫人,一個大夫人。華容添位居高官。他的夫人也有誥命,所以為免弄亂,大家便尊稱華首輔的夫人為老夫人。
門房見兩人穿著打扮不怎麼樣,但是頗有氣度。也不敢怠慢,“兩位來的不巧,我們家夫人病了。近來不見客。”
“我們是梅氏的,就是聽說她病了才趕過來瞧瞧。”安久道。
門房往她們身後瞧了一眼,心道兩手空空的來瞧病,還真是頭一次瞧!不過大郎君曾經交代過,不可怠慢大夫人的客人,於是道,“那您二位稍候,小的這就去稟報。”
梅嫣然奇怪道,“難道說,她還是梅氏人?”
“嗯,是皇帝賜婚。”安久道。
梅嫣然這才想起來,前段時間就聽說聖上給華氏賜婚,但是那段時間一直都在外執行任務,對此事知道的並不詳細。
約莫有一盞茶的時間,大門才又開啟,門房道,“兩位請。”
梅嫣然攏在袖中的手緊緊攥起,從大門走到二門,手心已經是溼漉漉的了。
梅久早已等在二門處,面色有些蒼白,看來是真的病了,並非推托之詞。
梅久遠遠瞧見戴了人皮面具的安久,稍稍愣神。
“是我。”安久走近道。
她這才笑起來,快步迎過來,眼裡噙著淚,“你總算來看我了。”
梅嫣然瞧著這個面目陌生的華服女子,一顰一笑一舉一動皆有梅久的影子,頓時也溼了眼眶。
梅久想過來拉安久,但顧慮到她現在是個男子打扮,伸出的一雙手尷尬的收了回去,目光從梅嫣然身上掠過,微微頓了頓,詢問似的看向安久。
梅嫣然雖然還是個婦人打扮,但面上也戴了人皮面具,梅久一時不曾認出,安久怕她在人前失態,便道,“進屋再說吧。”
梅久點頭,邊走邊不住的看梅嫣然,走到階梯處絆了一下,幸好身邊的侍婢眼疾手快的扶住她才沒有摔倒。
進了屋,梅久揮退了所有侍婢。
梅久這才仔細去看梅嫣然,四目相對,她的聲音哽住,半晌才試探的喚了一聲,“孃親?”
這都能認出來?!
安久看了梅嫣然一眼,心想自己那個死去的媽,就算不糊成另外一個人,此刻站在她面前,她怕是也認不出來了。母親瘦到脫形的樣子在她心裡的留下了太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