貴嬪也沒有受責罰,她心裡就清楚了,她早已經不是兩年前受寵的馬婕妤了。
她即便是傻,也知道何謂紅顏未老恩先斷,這後宮中她不是唯一一個,也不是最後一個,。抬頭看了眼在座諸人,這裡面又有幾個人能聖寵不衰呢?
“跪安吧,本宮也乏了。”
馬婕妤起身與眾位妃嬪站在一起,然後跟隨在眾人身後出了景央宮,身份不同,上步輦的順序也是不同的,她目送著淑貴妃、寧妃、賢妃等一干高位分嬪妃帶著儀仗隊離開,再瞅著剩下一干低眉順眼的妃嬪,嘴角露出嘲諷的笑意,當年她不也幻想過自己有那麼一日,在眾位妃嬪羨慕眼中帶著儀仗隊離開?
如今她夢醒了,才驚覺自己有多麼傻,如果當初她不是那般猖狂,也不至於落得這一步。
“主子,小心。”
細膩輕柔的提醒聲讓馬婕妤再度抬頭,這會兒上步輦的是正得皇上寵愛的昭充儀,也是自己曾經奚落過的物件。
昭充儀穿著一身不顯眼的水藍束腰襦裙,就連鬢髮也是挽著規規矩矩的,髮間的玉釵既不顯得張揚,也不會寒酸,讓人一眼瞧去,挑不出幾絲錯處。
有的人猖狂一時,卻懂得及時回頭,有些人猖狂太久,便再無回頭機會。馬婕妤平靜的看著昭充儀坐著步輦離開,瞧著其他地位分妃嬪豔羨的眼神,不由得冷笑,這後宮裡不得寵的比得寵的多,更何況莊絡胭出身本就不錯,豈是出身不顯的地位分妃嬪可比擬的。
瞧著莊婕妤臉上不甘憤怒的表情,馬婕妤臉上嘲諷的笑意更加明顯了,這兩人當真不像是姐妹,姐姐怨恨嫉妒著妹妹,妹妹眼裡心裡沒有庶出的姐姐,就連表面的人情也不做,還當真讓人瞧著好笑。
不過這後宮中好笑的事情多了去了,不缺莊家姐妹這一個笑料。
“主子,”身邊的宮女輕聲提醒,“請上步輦。”
馬婕妤坐上步輦,待步輦上升時,她看著其他規規矩矩站著的妃嬪,慢慢的移開視線,抬頭眯著眼睛看升上天際的太陽,太陽有升起的時候,自然也有落下的時候,。
住進熙和宮的日子倒十分安寧,雖說偶爾會有淑貴妃賜些東西,但是莊絡胭向來是欣然收下。雖說淑貴妃此舉也許是在說明兩人之間的身份之差,不過在莊絡胭看來,這免費又無害的東西,不要白不要。
這日風和日麗,莊絡胭帶著幾個宮女太監在附近散步,不小心走進了一片竹林,想著這是徐昭儀的地界兒,她雖然貪這裡涼快,還是老老實實的想要退出去。
“昭充儀?”
在莊絡胭還來不及退出去時,便遇到了挽著墮倭髻身著雪色寬袖羅裙的徐昭儀。見此情狀,莊絡胭老老實實的行禮。
“罷了,你起來吧,”徐昭儀輕輕嘆息一聲,“我這裡素來清靜,無甚人來,你能來也是這些綠竹的緣分。”說著,面上露出一絲惆悵的笑意,“我也沒什麼可招待你的,不若一起喝杯淡茶?”
“昭儀相邀,是嬪妾之幸。”莊絡胭不知道為何,隱隱覺得自己全身有些彆扭。
“我自不開花,免撩蜂與蝶。”徐昭儀坐下後,嘆息一聲,“這後宮諸人,皆愛那奼紫嫣紅的花兒粉兒,卻不知竹也別有一番風味。”
莊絡胭乾笑一下,作為一個俗人,她貪竹的涼快,貪花的美與香,不過瞧著徐昭儀這幅不沾半點世俗的模樣,瞬間覺得自己不該口出任何不妥之言,以免讓這種出塵之人染上世俗,雖然她怎麼瞧,怎麼覺得彆扭。
“這是竹葉青,算不得什麼稀罕的茶葉,勝在一個清雅,”徐昭儀讓身邊的宮女給莊絡胭端上茶,抬頭看了眼頭頂茂密的竹林,“莊絡胭也愛這片竹林麼?”
莊絡胭聽了這話,自然不能回答她是自己腿賤跑了過來,只好道:“瞧著這邊清新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