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銘文原本不贊同唐娜的決定,可是在孩子教養方面,他是完全沒有發言權的。他對林月的愛只是泛泛地一個男人對女兒的疼惜,展現在具體細節方面,完全蒼白。因而他也無條件信任唐娜的任何決定。
唐雅潔得知訊息是在林銘文辦妥了全部手續之後。
林月原本擔心這個訊息會驚擾到唐雅潔的學業,雖然同處一室,她每天晚上都樂呵呵的地伴她入眠,並未吐露半字。林銘文把機票取回後,林月才不得不跟唐雅潔說:“雅潔,我要走了,你好好照顧自己,好好學習,爭取考上理想的大學。我會跟你聯絡的。”
唐雅潔的驚慌不亞於當初母親的離開,她一時難以適應整個房間散發的氣息,她不明白林月的意思,她以為林月只是病了,在家裡休養一段時間就會揹著書包跟她一起去學校。她問:“你要去哪裡?”
“去新加坡。”林月低頭看了看鼓起的肚皮,不好意思地低聲說:“我懷孕了,媽媽陪我去那邊養胎。”
唐雅潔的震驚已經讓她無力再提出任何問題。
這個時候,唐娜推開門探頭進來說:“小月,行李已經裝車。跟雅潔告別,我們該走了。”
就是在那個月光明亮,桂花飄香的夜晚,唐雅潔站在滿院的月色中,看著林月笨拙地爬上汽車後座,看著車子無聲地使出鐵門,消失在視線之外。
這一別,就是十年。
作者有話要說:
☆、chapter32
你能做到嗎?
誰又能做到呢?
林月搖搖頭,又重重點頭。
人類總歸都是群居動物,沒有人能真正做到自由自在,獨立自主。儘管唐娜在林月成長的過程中給予了寬幅度的自由,可是在婚姻問題面前,還是希望林月能夠行走在她期許的道路上來。陳少恩是所能想到的最佳選擇。
當初馬大國一家信守承諾消無聲息離開S城,十年來杳無音信。唐娜在這些年來也有意識地逛遍了整個城市的自由菜市場,並未有絲毫髮現。當然這十年發生的事情也讓唐娜明白,不管是當初的馬馳原還是現在的陳少恩都不重要,重要的是,獨生女林月能陪伴在身邊。唐娜甚至想,只要林月願意留在S城,哪怕是真的嫁給馬馳原,她也是可以接受了。當然,現在已經不可能了。想到這些,更能讓唐娜感覺到踏實。
自從十年前從電臺辭職,唐娜沒有再返回崗位,業餘時間專心抄錄佛經,參加佛教組織的各類聚會活動,倒也不覺得孤單。再加上林銘文日漸衰老,身體大不如從前,呆在合歡街老宅的時間也多了不少,於是,晨昏散步是林家父母每日的必備專案。
在林月心底,馬馳原變成一個遙不可及的符號,或者說化身天空中最亮的那顆星。她對他的感覺,不一定是當初矢志不渝的愛情,更或許只是得不到的惆悵。
唐雅潔說:“月姐姐,陳少恩是真的不錯。你有重新開始的機會。”
這句話幾乎成了姐妹倆一段時間以來見面的必談話題,林月心底明白,一方面唐雅潔部分低承擔了說客的角色,另一方面她也是真的希望她能有一個靠譜的歸宿。於是林月答:“陳少恩是不錯的人選,我也一直在考慮。只是感情這樣的事情,連我自己也很難控制。你知道,馬馳原始終欠我一句再見,我不甘心。”
“消失十年還不能詮釋再見嗎?”
“不一樣的。”林月搖頭,“我需要他站在我的面前,看著我的眼睛,直面我的靈魂。”
唐雅潔說:“每個人活著都有不可言說的苦衷,馬馳原是家裡唯一的兒子,在他那樣的家庭裡,或許他本身並沒有更多可以選擇的自由。”
“我原諒他退出,不原諒他退縮。若非他親口告訴我,否則我心底的那個位置上,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