舞會與約翰叔叔的病情

最終，艾亞還是沒給羅切斯特回信。因為，當天一回去，就被人圍著團團轉——訂製的衣服已經做好送來了。於是，腳不沾地地忙到天黑，一倒到床上，幾乎是立刻就睡著了，累得根本把要給羅切斯特回信這件事給忘得一乾二淨。

接著，就到了舞會時間。

艾亞前世今生都沒有機會參加正式的舞會。那些衣鬢香影、觚觥交錯的場面只在電視電影裡得窺複製品的一角。對真實舞會的記憶只是大學入學時的迎新生舞會，簡單的三步四步已是場中能人了，自己當時不過是個掛著羨慕表情的壁花而已。就是當時讓艾亞羨慕不已的場面，與現在相比也相去甚遠。

大朵大朵的如雲般美麗繽紛的裙襬在場中旋轉，香粉氣和酒氣，甚至還有淡淡的汗氣混雜在一起，整個場面有種讓人迷醉的誘惑之氣。艾亞掛著矜持的笑容，隨著音樂機械地舞動著，聽著千篇一律的讚美與好奇，覺得很麻木，很失望。

——自己在渴望什麼呢？深入心靈的交談？或者是真誠的打動人心的眼神交流？淺淺的讓人感覺溫暖的細微曖昧？

艾亞在心底裡給自己翻了個白眼，幼稚至極！在這樣的場合，上一世自己看過的那些小說裡裡描述過無數次，可是從來沒有愛情，只有披著愛情美衣的慾望，來得洶湧，結束得無情迅速，結局的悲慘往往是女性一角來承受。在這裡，做為一個有過間接經驗的女性還期盼什麼靈魂的豔遇，那不是犯傻麼？！

看了眼不遠處帶著得體微笑，舞得鎮定的烏爾，艾亞不由感嘆，為他牽著手的舞伴感嘆。這是今晚的第幾個了？叫瑪格麗特還是伊麗莎白？反正都一樣，每一雙眼睛裡都是濃得能化成水的柔情。

讓艾亞驚訝至極的是，烏爾竟然是個萬人迷，這……實在讓艾亞想不通。在船上的時候，一點也沒看出來他會認識這麼多女孩，也沒看出來他在眾多女性中間能做到如此遊刃有餘，若即若離的手段簡直高杆得讓艾亞都禁不住驚歎——可憐啊，那些陷入情網的女孩子們。

不過，這也讓艾亞多少明白了為什麼約翰叔叔希望自己不要與烏爾太親密。對於長輩來說，烏爾這樣的男性確實太不可靠了。

說起來，他算不上舞會中最漂亮最英俊最帥氣的，豐沙爾城的男性讓艾亞看著很順眼，比英國那些陰沉沉的紳士們，他們更具朝氣更活潑，就算是虛偽地誇你漂亮時，眼睛裡也是閃著善意的調侃的光，著實讓人喜歡。烏爾在這一點上反而不如舞會中其餘的男性來得純粹，不知是不是在英國呆過幾年的原因，他的守禮近乎冷漠，讓艾亞時不時想起洛伍德的那位管事，很不舒服。

但不可否認的是，烏爾身上有一種非常特別的氣質，與他的年紀完全不諧調的氣質——他過於從容，過於自信，讓人很容易產生一種誤解：就算現在火山暴發了，他反身離開時一定不會忘記行禮的。就是這點特別，足夠讓他在眾多爽朗個性的帥哥中脫穎而出了。

“怎麼？愛小姐也對斯派克感興趣？”艾亞的舞伴突然出聲，左手一使勁，速著艾亞轉了個漂亮的圈，笑眯眯地問道。

艾亞一愣，轉過目光看著自己舞伴——他叫什麼來著？葛德文還是略薩？唔，反正是個很拗口的名字，艾亞微笑了一下，出乎舞伴意外地沒有否認：“是啊，我看烏爾先生似乎非常受豐沙爾城的女性的歡迎，有些好奇。”

“是的，愛小姐一點也沒看錯。”舞伴先生調皮地做了個鬼臉：“有斯派克在，女孩子們直接就把我們忽略了，別提多可憐了。”

“哈。”艾亞忍不住笑了一下，表情也跟著放鬆下來：“其實，也怪你的名字太拗口了，你看烏爾～只有一個母音，多方便，好叫又好記。”

聞言，舞伴先生眼中興味大起，故作思索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