法之輕靈,誠然武林罕見!
嶽懷冰本能地向後退了一步,把身子貼向裡壁,但是他凌銳的眸子,卻絲毫也沒有放鬆窗外的那個人。
那個四旬三四的年歲,青皮寡肉的身子骨瘦,看上去十分單薄,彷彿一陣風就能把他給颳倒了似的。
他的一雙瞳子在四周略一顧盼之後,立刻就被懸在樹上的三顆人頭吸引住!
只見他後退了一步,一雙微微凸出的眸子連連眨動著,這時候嶽懷冰才注意到此人折起的衣袖裡,插置著一張紅色的信帖。
遂見他雙手向兩方一分,身軀箭矢般地已撲到了懸有人頭的樹下,細細地向著那三顆人頭端詳不已!
嶽懷冰看到這裡,實在不能再裝襲作啞了!
他猛然把窗扇一拉,在乍然敞開的窗影裡,整個身形旋風似地已捲了出去!
藍衣文士倏地回身,嶽懷冰已站立身前!
“朋友,來到了我這蝸居,也不向主人打個招呼,顯然有失風度吧?”
藍衣文土冷冷哂道:“請教大名?”
“嶽懷冰!”
“嶽朋友!”
那人開合著一雙炯炯有光的眸子,徐徐地道:“這句話似乎不應該由足下來說!”
嶽懷冰道:“這話怎麼說?”
那人莞爾一笑道:“如果足下涉事稍深,就應該知道這大雪山萬松坪,方圓百里之內,只有一個主人!”
嶽懷冰道:“清說得清楚一點兒!”
藍衫客又陰森森地一笑道:“這個主人,應該是摘星堡的堡主沈老先生!”
“瀋海月?”
“沈堡主!”
嶽懷冰一股氣直往上衝,那藍衣文士卻又莞爾地笑了笑!
俗稱“伸手不打笑臉人”,嶽懷冰不願在一個初見一面的陌生人面前失風度。
他定了定神,打量著對方道:“這麼說,朋友你是摘星堡的來客了?”
那人又笑了一下,道:“不才為堡中總管,也算得上這萬松坪的半個主人!”
嶽懷冰嘿嘿笑道:“大雪山方圓千里,卻未曾聽說過隸屬誰家,朋友你一定要把它劃歸摘星堡,未免失笑江湖!”
“不然!”
藍衫客像專為抬槓來的。他嘻嘻一笑道:
“天下萬物,除了空氣與水,沒有一樣東西是沒有主人的,大雪山亦復如此,自從十三年前,敝堡主掌震雪山客,摘星堡易主之後,敝堡主也就成了前山萬松坪的實際主人!”
嶽懷冰抱拳冷冷一笑道:“貴堡主的江山原來是這麼得來的,佩服!佩服!”
藍衫客嘻嘻一笑,說道:“嶽朋友,你是前年臘月初九登山的,來到這裡定居的—
—”
說到這裡探手入懷,摸出了一個小小的紅皮記事本子,翻了一下,點點頭道:
“不錯,臘九來的,今天是十二月初十,已經來了整整兩年零一天!”
嶽懷冰猝然一驚——
他一直認為自己來到這裡居住,是個天大的秘密,卻想不到摘星堡竟然是瞭若指掌!
那個摘星堡的總管藍衫客,繼續翻閱著那本小小的記事本道:
“足下去年九月改建的新屋,並且砍伐了後山紅檜一株,也曾於二、三、九月前後十次攀登萬松坪右峰,挖掘了許多黃精、首烏!”
嶽懷冰冷笑道:“難得貴總管對在下的起居飲食,也照顧到了,實在令在下感激不盡!”
“哪裡!哪裡!”
藍衫客寒暄著道:“不才姓葛小字二郎,因慣著藍衣,人稱‘藍衫葛二郎’便是!”
嶽懷冰抱拳道:“久仰!久仰!”他心中也著實有點吃驚,因為這葛二郎三字,確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