聲音輕柔如水波盪漾,然而又冷,冷得徹骨……
“離朱,你自小就在大戶人家裡為奴,怎會連好東西都沒見過?我之前積攢的千萬診金可都讓你收著,你卻挑了這麼個劣質的玉簪來糊弄我。自己不能賺錢養家也就算了,為何連我的銀子都捨不得花?這種廉價貨,丟了也罷……”
笑容一抿,白玉簪從手心中滑落,在半空中劃出一道完美的弧線,摔在青石板鋪成的小路上。
那聲短暫的哀鳴過後,換來的,卻是長久的破碎,和永遠的孤寂……
夏日的風也帶著粘熱,空氣中梔子花的香氣令她幾乎無法呼吸。
心上,似乎有人用玻璃在刻著什麼,鮮血淋漓、反反覆覆,卻只刻出了兩個字:荼靡。
離朱呆立了很久,終於俯下身去,緩緩撿起碎成殘缺的斷簪,緊緊握在手裡。任憑碎玉割傷了掌心,嫣紅的鮮血蜿蜒滴落,發出“滴答、滴答”的驚心動魄的響聲。
“你……為什麼?我做錯了什麼?你要這樣對我?”
荼靡頓了頓,唇邊勾起一抹近乎於憐憫的笑。“離朱,你還不懂麼?你可以放棄曼朱沙,同樣的,我也可以放棄了你……”
一萬一千多年的守望,如今,終於可以心平氣和地放手。
他該是……歡喜的吧?
畢竟時間是一座恢弘的沙雕,任何人都無法企及、也無法超越,更何況愛情?
剎那間的歡顏逝去,酸澀和苦楚在心裡發酵,變成了致命的毒……
所有堅持的信念都煙消雲散,所有篤定的幸福都灰飛煙滅。曾經的誓言和愛戀化作了夏日裡的最後一朵梔子花,純白芬芳,然後瞬間凋落。
她再也無力支撐身體,搖晃了幾下,跌入一個溫暖而堅定的懷抱。
但她卻無力回頭,也無力去看。
世界在她面前變成了漆黑的一團,彷彿她在時空縫隙中苦苦掙扎的歲月。
她寧願自己瞎了、聾了……也不願意眼睜睜看著他轉身離去,親耳聽到他口中說出斷情棄愛的話語。
他……留了把匕首給她,然後躲在暗處笑得風輕雲淡,看著她怎樣用那把匕首狠狠刺入自己的心臟。
恍惚中,有人將她輕柔地抱了起來,略有些粗糙的手掌,遮去了她潤溼的臉頰。
她聽見自己的聲音,在空氣中瀰漫開來,淺淺的、淡淡的,撕裂般絕望。
“這根玉簪,只要二兩三錢銀子。我在喬府做了十幾年丫頭,所有積蓄也不過二兩三錢銀子。它在你眼裡,也許只是不值錢的劣質貨。可我為了它……卻已經傾盡了所有。”
她回頭,看著梔子花叢中,那一道模糊的白色身影,唇邊漾起一個秋月寒江般的笑容。
“荼靡,對不起,你想要的,我給不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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曾經是這樣
我們愛上一個人~
奮不顧身~飛蛾撲火~
但是他想要的,我們給不了~
而我們能給的,他卻不想要……
相思盡 夢斷如隔生
她聽見自己的聲音,在空氣中瀰漫開來,淺淺的、淡淡的,撕裂般絕望。
“這根玉簪,只要二兩三錢銀子。我在喬府做了十幾年丫頭,所有積蓄也不過二兩三錢銀子。它在你眼裡,也許只是不值錢的劣質貨。可我為了它……卻已經傾盡了所有。”
她回頭,看著梔子花叢中,那一道模糊的白色身影,唇邊漾起一個秋月寒江般的笑容。
“荼靡,對不起,你想要的,我給不起……”
離朱做了場夢。
夢裡一片血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