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這樣的地方,連“西奧多”心中的邪念都壓了下去。他心裡竟生出一種荒謬的感覺,覺得好像只要和蓋伊躺在這湖泊旁看看天空、看看湖水,就已經非常滿足。
“西奧多”還是第一次有這樣的想法。
他覺得荒誕,但又莫名地喜歡這種荒誕。第一次,他生出了一種想要了解蓋伊,而不是佔有蓋伊的念頭。
“西奧多”說:“這些年來你一直住在這裡嗎?”
蓋伊眼睫微合,答道:“是的,我一直住在這裡。”
“西奧多”殷切地說:“吃飯應該還不著急,你帶我到處看看吧,我想知道你這些年來是怎麼過的。”
蓋伊有些訝異地看著“西奧多”。
“西奧多”的表情滿是愧疚:“我很抱歉,過了這麼久才有勇氣來找你。”
蓋伊依然低垂著眼睫,掩去眸底的思緒:“沒關係。”他的聲音淡淡的,但又莫名地讓人揪心,“你來了就好。”
“西奧多”真想把蓋伊抱進懷裡好好安慰。可他知道一別十數年,蓋伊這麼敏感的雌性肯定會抗拒他的靠近。他現在不止想佔有蓋伊的身體,還想俘獲蓋伊的心,所以他不想太過唐突。
“西奧多”看向離湖泊最近的那間屋子。從窗戶望去,裡面的牆壁上掛著一些畫作,都是各種各樣的景色以及“阿瑾”從小到大的模樣。“西奧多”不是第一次看見這種東西,他知道狼族管這些四四方方的片狀物叫“紙”,上面畫著的東西叫做“畫”,狼族還有一些簡單的文字,方便好認,虎族那邊也有人跟著學了點兒。
屋子裡應該都是蓋伊畫的畫。
“西奧多”說:“可以帶我進去看看嗎?”
蓋伊一愣,順著他的目光看去,臉上浮現點兒古怪的神色。他緩緩說:“可以。”
聽出蓋伊的遲疑,“西奧多”不由上了心,隨著蓋伊進了畫室。他認認真真地掃過每一幅畫,卻沒有看出什麼不對。這時一陣風吹過來,把畫架上覆蓋著的白紙吹走了,露出了底下掩藏著的、只畫到一半的畫。
“西奧多”心臟微微一顫。
那畫畫得太好了,非常逼真,非常溫馨。那個大鬍子正陪著少年“阿瑾”在湖邊垂釣,景色是外面的景色,人卻是不存在的人。對,不存在的,“西奧多”最清楚:那個大鬍子早就被他抹殺了,如今這具身體已經歸他所有。
這是蓋伊畫的?
蓋伊這些年來,難道一直想象著那個大鬍子西奧多還在他身邊?
這種想象出來的畫,蓋伊畫過多少張呢?
“西奧多”突然有些嫉妒起那個大鬍子來。即使消失了十幾年,眼前這個雌性還是深深地想念著他。
如果不是真的思念著對方的話,不可能把對方的模樣畫得那麼真切。
畫室內有些靜寂。
“西奧多”壓下心中翻騰的妒忌,認真地向蓋伊道歉:“對不起,我來得太晚了。”這一次他是真的想挽回和蓋伊之間的關係,他想要疼蓋伊、寵蓋伊,讓蓋伊高高興興地生活。
如果蓋伊喜歡的話,他甚至可以把鬍子留回來。反正每天要剃掉也特別麻煩。
蓋伊卻沒有說話。
“西奧多”覺得蓋伊肯定是害羞了。他上前拉住蓋伊的手說:“我們出去吧,我們到外面去。”
蓋伊視線落在“西奧多”的手背上。
那裡有三道明顯的疤痕。
以前西奧多喜歡吃醉香果,那東西和魏霆鈞釀製的酒一樣,容易讓人喝醉,而且醉後精神錯亂、產生幻覺。蓋伊每次都被西奧多折騰得不輕,西奧多也懊惱不已,有次不小心多吃了,為了不讓自己傷害到他,西奧多用石刃在手背上狠狠地劃了三下,強迫自己清醒過來。
蓋伊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