依然感受到他心跳加速,他埋在黎漠的懷裡半晌說:“當時時間緊迫,我來不及細想,只是覺得跳下去要麼死要麼活,這一生跟你要麼能重逢要麼永別,若是上天庇護,活下來,又見到你了,我至少……我……”
黎漠低下頭,輕柔地吻他,大約是心疼的厲害,只是嘴唇的輕輕碰觸。他摟緊昱昇,心中感慨不已,他的昇昇,縱然年少輕狂,不講道理,我行我素,做過錯事,傷過人心,但是骨子裡始終存著一分驕傲,那份傲氣守護了當時命懸一線的感情,能有今日破鏡重圓,昱昇付出的心血想必比自己還多些。
昱昇同他親夠了,又說:“後來發跡了,我倒是想去找李廣德算賬,誰知道他卻不知道哪裡去了,民國之後,上海也整治了一批這樣的營生,大約是被人趕走了吧?”
黎漠平靜地說:“他生了花柳病,聽說下面長滿了楊梅大瘡,都爛透了。自作孽不可活,他禍害了多少人,到底要死在這個上了。”
昱昇哎呀了一聲,吃驚地抬起頭:“你怎麼知道的?”
黎漠沒有說話。
昱昇在他胸口上蹭蹭臉:“你是不是去找過我?”
黎漠抿了抿嘴,伸手摸摸他的頭髮。
昱昇繼續說:“你去了吧,可是你找不到我,你又不甘心,怕我無德無能,脾氣大又沒有本事,餓死在外面。你去了找了我好久,你沒找到我,但是找到玉蟬了,就是我給你的那一隻,你知道我用它換了阿滿的命,你生氣了就走了……”
過了許久,黎漠才回了一句:“我不是生氣,我就是……”
就是以為你不再需要我了。
昱昇混不吝的本性冒出一個角:“你不是生氣是什麼呢!那麼個小東西,你都能大海撈針,我這樣一個大活人,你怎麼就不找呢!”
黎漠嘆了口氣:“我在天津聽說你讓趙姨娘趕走了,就猜想你去投奔了李廣德,我找過他幾次,他都不說你的下落,後來也是偶然,我去上海的一個同行那裡做客,瞧見了那個玉蟬,他跟我說是個少爺為了贖個兔子典當的……後來我打聽到你在洪幫,知道你過得很好,也就放心了……”
昱昇拉著哥哥的手,黎漠語氣平穩,他卻聽出那時那刻的心酸和無奈,他急急的解釋:“我是用蟬贖了阿滿,但是就是可憐他,為了救他一命。當初我從李廣德那裡逃出來,跟阿滿就斷了聯絡,李廣德那畜生要把他賣到山西煤礦上去,他若是去了,怕是要死在那邊,我們也算相識一場,總不能眼睜睜的看著他去送死。我贖回了他,也……也沒動過他,他如今也有個相好,就是介紹我去洪幫的一個兄弟。我真的再也沒有找過別人……”
黎漠沒有說話,昱昇緊張地說:“我那時知道錯了。”
黎漠瞧了瞧他,忍不住又伸手摸他的頭髮,昱昇跟著閉了下眼睛,黎漠又是吻他,嘴唇今日撕扯過度,再親吻有點麻酥酥的刺痛感,昱昇仰著頭,隨著黎漠斷斷續續的親吻撒嬌說:“哥哥,我錯了,我知道錯了。我不該跟別人相好的,我再也不敢了。”
他這樣嘴甜,饒是黎漠都要忍耐不住,簡直恨不得要將他吃下肚去,他揉揉昱昇的腰,又怕累壞他,只能剋制著自己,啞著嗓子問他:“在洪幫裡過得好嗎?”
昱昇說:“最初也是跟著人去打群架,做的都是些以多欺少的勾當,後來洪幫的老大洪爺瞧我會講洋文,又有點身手就要了在身邊做陪襯。日子混的好一些了。苦的時候我想你,不苦的時候偏偏更想你,我一直想去找你,又有點害怕,你走之後,我去天津找過你一次,小時候住的那間草屋裡頭的人告訴我你帶著趙月朗和阿杰一齊掃墓去了,我怕我找見你,你已經有了別人。”
黎漠心中像是被狠狠捏了一把,他過了一會才說:“你那時候身上還有傷,怎麼能亂跑?我去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