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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部分

車,那份派頭實在是讓人羨慕。

船票是半個月之後的,領事的就安排他們在上海暫時住下,新奇的上海讓他們這些紈絝子弟們如魚得水,整日長在外面遊玩,幾乎希望這裡就是大不列顛了。

此行中有一個姓王的後生,之前來過上海幾次。一日閒來無事,這王少爺說要帶他們去見見世面,昱昇幾個欣然前往,跟著他一齊去了個叫胭脂樓的地方,這胭脂樓有點像京城裡的八大胡同,每家每戶都是做皮肉生意的,這些少爺們在家多少都有人管著,不敢過於造次,如今離開家中,頗有些想開戒的意思,誰知道昱昇卻在這裡遇到了一箇舊相識——李廣德。

當年李廣德臉上被昱昇捅個窟窿後,因為覺得醜,不肯去上私塾。家裡拿他的面目換了大把銀子,他那賣魚的爹更是終日吃喝玩樂,也不管他去不去唸書,爺倆倒是臭味相投,成日長在八大胡同裡面比著玩姑娘。他爹酗酒貪歡吃大煙,沒多久就吹燈拔蠟,他那做了姨太太的親姑姑可憐家中這唯一的獨苗,正趕上丈夫高升調到上海來工作,便帶著他一起來,這李廣德死性不改,偷偷包著姑娘戲子在外面玩,那官員姑父容不下他敗壞門風,攆他出門,姑姑偷著給了他自己的私房錢,讓他自食其力,他靠山吃山倒是摸出門道,又沒有人管著,乾脆從附近鄉下買下了三四個十幾歲的丫頭小子,做起那拉皮條子的生意來。

這李廣德比他那魚頭老爹更加心黑手毒,抓個癩蛤蟆都要擠出二兩油,到他手裡的姑娘小子沒一個不恨他,他靠著掙錢又不把他們當人,稍有不順就要打罵,有的孩子受了傷,或者染了髒病,他不但給找大夫,反而轉賣到最低等的娼所,任其自生自滅。但是面上對客人卻是一萬個千依百順,頗有點大太監伺候老佛爺的架勢,又有個面上帶著個大疤瘌的特點,在風月場所也算是個名人。

昱昇幾個剛剛進到胭脂樓,就立刻被幾個風塵女子拉住,風塵女子最喜歡這樣的少爺,長得好看,人也好糊弄,正在拉拉扯扯的時候,樓上嗑瓜子的李廣德一眼認出了昱昇,他換了一幅滿臉堆笑的面孔跑下去截了個胡,把昱昇他們招攬到自己的暗娼鋪面。他臉上的大窟窿已經長好,但是上面縫合的傷疤慘不忍睹,整張臉看著有些猙獰,少爺們被他嚇了一跳,昱昇認出他,也吃了一驚,他隻身一人來這裡,想不到碰上仇家,當下也不知道要說什麼好。

然而那李廣德卻是打定心思要狠狠從他們身上賺一筆的,他拉著昱昇彷彿多年至交,只說自己當年不懂事,對不起昱昇。又示意手下的姑娘們拉著幾個少爺上樓,他拍著胸脯說:“今日少爺們吃酒玩姑娘的錢我都包了,誰讓我同昱昇是兄弟呢!”

這一桌酒席下來,著實讓昱昇們開了眼,這裡的好吃食比北京只多不少,李廣德的臉破了窟窿,彷彿整個人都跟著變化了,他給昱昇們講了上海的好處。告訴他們自己在這裡,過得非常快活,不用幹什麼就能賺錢,他去過舞廳,會跳迪斯科,睡過燙著煙花頭髮的女人。他剪了辮子,留著披肩發,方便擋住他的傷臉,他的頭髮還抹了生髮油,亮光閃閃的非常摩登,看著就是一位先生。

昱昇並不知道踢死狗是什麼,但是李廣德的變化的確讓人吃驚,他口沫橫飛地說著,彷彿已經混成龍頭老大,同行的少爺都羨慕他有李廣德這樣的朋友,對昱昇也百般誇獎,弄的他也飄飄然起來。酒足飯飽,少爺們才知道重頭戲剛剛開始,他們中間,不乏見識過妓女手段的,但是像李廣德帶來的這種,放開頭髮,穿著半透明紗布的女招待,卻聞所未聞。

昱昇喝多了酒,被他特意安排了一個本領大的女招待,勢必要把他留住,昱昇雖然已經成年,卻還沒有見過女人的身子,當他半醉地被女人柔軟的身子蹭過,那一對巨大的胸脯壓在他臉上的時候,他懵懂中想到和黎漠的親熱。那女人的手就像是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