展到帶男人來亂搞,作踐我的床,作踐我的CD,作踐我的臥室,我受夠了。
這個混蛋不久給我打手機,要跟我解釋,我馬上結束通話。他又發來一條求取原諒的簡訊,言辭懇切:我知道理解這件事情有個過程。我要說的是,我和冬真心相愛。我沒理他。那晚我搬出臥室,蜷在沙發上熬過漫漫長夜。 我不敢用CD催眠,音樂很可能變成那幕活生生的鬧劇。整間臥室也從良家婦女變成恐龍 ,我害怕邁進去會幻聞到一股子羶腥味。
他的簡訊整宿轟炸我,從請求原諒變成自我辯白,最後奚落我這個老處男根本不懂那是怎麼回事,他又何必對牛彈琴,白費唇舌。
其實我該高興才對。這件事要是抖進父母的耳朵裡,看著他們對他失望,會有番無以倫比的勝利感。而且他幹出這種名堂是早晚的事,沒必要大動肝火。我到底為什麼氣急敗壞呢? 電子書 分享網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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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錯,我是個老處男。二十七歲還沒有真正擁抱過女人。而是關門閉戶,看著牆上掛的《裸臥的吉吉》製造人工的虛幻體驗。
這副藤田嗣治的複製品是我念成人本科時從圖書館偷來的。第一眼看見她時,我的眼睛頃刻溼潤。她掛在粗獷的柱頭上,面朝繪畫類書籍,畢加索的《生命》和巴爾蒂斯的《*少女和貓》陪伴左右。這位叫吉吉的姐姐側躺在一張岩石般堅硬的床上,她同它的床水乳交融,又極易區分。四面是黑色調,吉吉一隻手撫著頭一隻手沿腰線抵達大腿,露出無限成熟的嫵媚。
勾畫的吉吉很像我看過的《中國通史連環畫》,簡潔有致,尤其,尤其是她身上微笑卻醒目的黑色,讓我立刻愛上了她。頭髮,眼眸,腋窩下比較淺色鬚髮和在視覺中心的濃色*,就這樣將我所向往的絲毫不爽呈現給我。我懷疑畫作者是不是用福樓拜式的犀利深刻解剖我後做成此畫。而且,這位“蒙巴納斯的王后”名叫吉吉,KiKi;同姐姐的發音僅一個“e”的差別。我做夢也沒有想到,我的秘密竟然光天化日下堂而皇之的高掛起來,惟有用高致的*向她表達敬意。我瘋狂仰慕,在畫像前流連忘返,忘記身在何處。我覺得她故意在此處等我到來,等我的凸同她的凹鉚合一起。還等什麼呢?帶我走,帶我走,我不要等到開館時同你幽會,讓我永遠停留在你身邊。因為我的凹同你的凸鉚合的天衣無縫。不要讓我在荒漠般的眼神中流浪,只有你懂我,只有你。
我做了番精細的現場偵查,觀察圖書管理員在閉館後總要忘記關上一扇玻璃窗。要麼這扇,要麼那扇,好象*的女人每每露出不同部位勾引男人。夜闌人靜之時,我手持電筒,沿排汙管道爬上六層,從開啟的玻璃窗擠進去,帶著我為之魔怔的吉吉姐姐私奔了。
吉吉拯救念大學時行將崩潰的陳麟。崩潰的理由有很多,比如還是處男,比如對姐姐的痴心妄想到了無以復加的地步。後者一直苦惱他。初中畢業後,我考了一所中等專業學校,學習會計電算化。不是因為喜歡,並且根本不知道它是什麼東西。念這東西是我父母期盼我早日掙錢養家,養他們和弟弟。唸了不到一年,我參加成人高考,帶著兩極分化嚴重的成績考上漢語言文學專科,兩年制,之後可以參加專生本考試再晉一級。但爸爸媽媽根本不懂文學怎麼回事,不供我讀虛無飄渺的專業。天天說漢語,何苦脫褲子放屁。他們是這麼說的。我向他們天花亂墜保證會有出路,說動他們首付第一學期學費。至於今後的學費,自己看著辦吧。他們板起臉孔對我說。
我打好大包小包去報名,在公共汽車上,姐姐的誘惑又來了。不再是小學和中學時期的幻想,而是真真切切降臨在身上。是的,在擁擠的公共汽車上,車子行進緩慢,司機慣於猛烈剎車,不造成驚濤駭浪誓不罷休。有個浪頭打來時,我的腰深俯四十五度,反彈回來時接觸到兩堆氫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