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稀飯,跟我回去嚐嚐鮮。”這是她精心設計好的,因為他父母都出遠門了。
身為女主人,她滔滔不絕的說話,找出一本相簿來翻,邊翻邊解釋她的生活經歷。她不停的剝手中蓮蓬,取出蓮子來餵我,再讓臉頰潮紅,非教我看出來她對我有意,最終用手牽她的手,最終學她愛情小說裡的男主人公縱情一吻。雙方綁在一起後,我要為她消磨光手頭上可憐的零花錢,每天上學放學必須等待她,拉長耳朵聽她尖聲尖氣聲撒嬌,以及噁心共享一個蛋卷冰淇淋。但我坐懷不亂,沒上她的賊船。“我覺得你這個人很特別。”她發動言語攻勢,是的,我很特別,不喜歡你這類裝純情的小女生,我有我的愛。我認真吃完手中的蓮蓬,拍淨雙手說:“謝謝,回家做功課了,再見。”
我放棄她,旋即騎回學校,只為見見老師。是不是想表示某種真心呢?反正只想見到她,以此填充我的苦戀。
我扔下腳踏車,背起書包穿過教學樓和操場,看見掩映在梧桐細柳中的教師宿舍。那是一排低矮的磚石結構的房子。正對操場上幾副油漆剝落的單雙槓。屋簷下晾曬著溼漉漉的衣服,我從中追尋到一條白色的胸罩和內衣,暗自迷醉。我時常看見她在屋簷下洗衣服,沾滿泡沫的手打理髮鬢的姿勢十分性感,比內衣褲們更能讓我*。我想她若洗衣服,我可以上去幫忙,說詞是剛學會洗衣服,看見什麼衣服都想洗。門戶緊閉多少教我失望,看來今天我要失去她。
我情緒低落來到屋簷下,抹了抹窗玻璃,想借承載她的光景稍減遺憾,卻驚奇發現她坐在彈簧床上,猶如震顫的琴絃嗚咽。
看見老師哭好像看見鐵樹開花一樣神奇。我喊了一聲薛老師。沒有回應。我再喊一聲。石沉大海。她必定以緘默製造無人的效果。我精明地戳穿她的把戲。我說:“薛老師,我知道你在。”過了一會兒,門裂開縫,她走出來。好憔悴的一張臉。她抹去了眼角的淚水,腫脹如桃的眼睛卻出賣了她。別有的憔悴景緻,弟弟好心疼。她的問話帶著剋制出來的顫音。“還沒有放學嗎?找我有事?”
“背課文。”我藉口道,翻起書包裡的書。“《馬說》。”
“這篇課文還沒講完,再說,天色不早了。”
“趁感覺良好還是背了吧。”我把語文課本遞給她。她不能拒絕感覺良好的學生,損傷學生的積極性。
我走進她的臥室,吸納沁人心脾的花香。她喜歡在廣口玻璃瓶裡養花,芬芳充滿斗室。這次是梔子花。是她釦眼裡常別的花。超凡脫俗的清香。她怎麼知道,我費盡心機保住英語科代表的位子(甚至賄選),為的是捧起作業本順理成章走進她的閨房。
她坐在椅子上,展開書頁。痛苦還在瞳孔裡掙扎。我頗感自責,又為目睹她鮮為人知的一面興奮,好像她同我分享了一個秘密。這是感受她的好機會。她的頭埋在書頁裡,說了聲:“背吧!”
“世有伯樂,然後有千里馬。千里馬常有,而伯樂不常有。”她的頭又震顫不已。“故雖有名馬,祗辱於奴隸人之手,駢死於槽櫪之間,不以——”再也攔不住的哭聲,再也攔不住的淚水嘩啦啦奔湧而出。
我住嘴,合上門,拉起兩面米黃色窗簾。斗室頃刻昏暗。僅有一道灰光從屋頂天窗疲弱的流淌下來。我心馳神搖。這是多少次在夢中出現的情景。我和老師,咱們兩個人,象魯賓遜困守孤島,咱們兩個人,相依為命,餐風飲露,彼此相溶。
*風起雲湧。
我撤掉濡溼書頁的課本。我撕紙巾拭她的淚。仔細,體貼,好像修正雕塑作品的瑕疵。我抬起她哽咽的臉蛋,認真修飾,莫可名狀的幸福感滾滾而來。
她容忍了我的放肆。你怎麼敢,你怎麼敢用成人的體貼對待老師。不,不是成人,我是你親密的弟弟,渴望象雪花一樣溶進你的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