俯首,手中拿著一支黛筆,虞秋坐在凳子上仰著頭,任他在自己眉梢畫弄。
她腰痠腿軟,坐一會兒還好,時間久了,就撐不住了,乏力地輕嘆一聲,立即被雲珩扶住了臉,“別動。”
“怎麼這樣慢啊?”虞秋埋怨著,不高興道,“你快一點,不然不要畫了。”
已到了下半日,暴雨肆虐無法外出,虞秋渾身無力懶得梳妝,但是雲珩不答應,非要給她畫眉。
畫也就算了,慢吞吞的,這麼久了,才畫好一邊的,虞秋坐著都要累死了。
雲珩道:“你要把我傳成個傻子,我都配合了,我在你臉上畫幾下怎麼了?”
新婚之夜不洞房,不是傻子是什麼?
再說虞秋,只知道起個頭,不知道善後,不是他讓人引導著了下,下邊的人哪裡有機會把話傳出去。
虞秋早被他用這由頭討過好處了,聞言對著他皺了皺鼻子。
這一皺,眉心也輕輕攏起,帶動眉稍,讓雲珩無法落筆。他略低眼,撞入虞秋微紅的春水眼眸中,似嗔似怨,還有著點兒昨夜殘留的嬌媚。
雲珩點點她鼻尖,別有深意道:“別這樣看我。”
這語氣一下子把虞秋拉回到不可說的行為上,她臉一熱,軟下腰往雲珩身上靠去,“坐累了。”
“又累了?”雲珩笑話了她一句,目光低掃,一撩衣袍腳踩上旁邊的圓凳,膝蓋高高架在虞秋身側。
虞秋趴了上去,側枕著手背,露出一邊眉眼讓他慢慢畫。
“明日去宮中嗎?”
“明日再說。”雲珩道。天轉晴了,就帶虞秋去,反之,繼續在府中待著,犯不著出去遭罪。反正藉口多的是。
虞秋閉上眼睛歇了會兒,眼前一閃,是一道閃電掠過,接著雷聲轟鳴。她忽然想起雲瓊託付的事情,道:“前幾日四殿下來找我說情,說六殿下知道錯了,問你能不能放過他。”
雲珩手略一停頓,低頭見她仍閉著眼,看出她並不知曉自己對雲璃做了什麼。
算雲瓊識相。
“我就與他開了個玩笑,過幾日就與他說清楚。”
虞秋對他的話深信不疑,“嗯”了一聲繼續趴著。
這樣的姿
勢露出了她脖頸上的痕跡。雲珩在她眉上畫了幾下,目光止不住地往那上面轉。但虞秋太累了,次日興許還得入宮,她需要休息。
不能折騰她,也不能虧待了自己。
他擱下黛筆,在梳妝檯上看了眼,揀起一個精緻小盒,開啟後嗅了嗅,聞出是口脂的味道,是虞秋用過的一種。色澤溼潤鮮豔,味道也很好。
雲珩拿著口脂,將半睡半醒的虞秋扶起,讓人靠在了自己懷中,然後以手沾著口脂,細慢地搽在虞秋唇上。
虞秋感覺到了,掀著沉重眼皮瞅了他一眼,沒有給他額外的反應。
就當他不正常好了。
她聽著外面喧譁的雨聲,慵懶地倚在雲珩懷中歇息。
……
許久,唇瓣還在被描摹,虞秋輕扇眼睫,從留在她唇上的手背向上,看見了雲珩的眼神。
深邃兇狠,上一次看見他這眼神是在昨夜。
對視須臾,虞秋猛地推了他一把,站起來就往一邊跑。
沒跑兩步,腰被箍住,被人打橫抱起。她兩腳懸空蹬了幾下,惹得自己痛了起來,忙低聲撒嬌:“別弄啦……”
身上不舒服,恥於開口,只能這樣祈求。
“不弄,讓你歇著。”雲珩抱著她走到床邊,道,“我陪你睡會兒,給你揉揉腰、捏捏腿,好不好?”
虞秋被放在了榻上,仰躺著看他,雙手向上橫在頭頂,不說話,只以一個毫無防備的姿勢望著雲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