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街邊遊蕩了很久,卻不知道該在何處落腳。無處安身的人,是飄搖不定的浮萍,水來飄搖,雨來任砸。我記憶中C市的模樣已經很模糊了,我看著陌生的夜景,心中突然生出一種想要再逛一次C市夜景的衝動。
哪怕這座城市,這個國家拋棄了我,但我卻卑賤的,仍對它放心不下。
就是所謂的落葉歸根思鄉情,都是賤德行。
C市不是紐約市,車流擁擠,計程車多,但乘客更多。被冷落了近半個小時,還是沒有一輛車肯停下來的載我,那時,我有一種想要將所有計程車砸的稀巴爛的衝動。
“嘀——”
突然,一輛計程車從對面駛過來,落在我的面前。車窗搖下,司機操著一口C市地方語音,問道:“坐車噶?”
我猶豫了,因為我聽不懂。
這時,後車廂窗戶搖下來,伸出來一直白的虛弱的纖纖玉手。“你要打車嗎?”是個姑娘的聲音,聲音清清冷冷,煩悶的天氣聽到她的聲音,體內躁動奇異的平息了。
我看著那隻手,微微點頭。
車門開啟,女孩說:“上車吧。”
坐上了車,我才發現女孩衣裳有些凌亂,她顯然整理過了,但還是看得出來有被侵犯的痕跡。我抬頭望向女孩的臉,頓時間,天地失色。
明明不是驚世之顏,卻在我心裡留下了不滅的影子。
小臉瓷白很是乾淨,五官不算驚豔,卻很精緻。眉宇清秀如遠山黛,一對黑亮的杏眼如點了墨,似刀剪,極為好看。可,她似乎哭了,眼眶略紅。
她全程不語,我也不是多說的人,雖然我很想問,她為什麼要哭,又是誰將她弄成這幅狼狽模樣,她需不需要我去幫他殺了欺負她的人。
但我忍了,因為我怕冒犯了她。
“到了,三百塊。”
司機停下車,卻是對我說。
我掏出錢包,鼓鼓的錢包裡,卻沒有一張人民幣。全是美元。“美元收嗎?”我心裡其實已經猜到,美元在C市是行不通的。果然,司機目光一下子就變了。
“不收美元,只收人民幣!沒人民幣也想打車!誰知道你是不是騙子,再說,我又不分不清美元的真假,要是被你騙了,我這一趟豈不是白跑了?”
心裡有了些不悅,因為那司機的語氣,讓我不爽。該死!殺了這無趣的司機吧!我努力剋制住想要立刻殺人的慾望,這時卻聽見女孩說:“師傅,我替他付車費,你別為難他!”
我有些錯愕。
平生素昧相識,這女孩是不是太善良了些。
難怪會被欺負。
人善被人欺,馬善被人騎,她連這個道理都不懂,以後還怎麼活?我看著女孩虛白的俏臉,心裡壞壞的想,她或許活不到三十歲。因為她太單純了。
後來事實證明,她一點也不單純,只是不會像其他人一樣,將人心想的那般壞。
“把你電話號碼告訴我,我兌換了人民幣,就把錢還給你。”這可是我頭一次主動要人的號碼,哪知,女孩並不把我的話當回事。
“不用了,錢我替你付了,你下車吧。”女孩依舊低著頭,大概是不想我看出她的狼狽。我還想說點什麼,這時,司機卻不耐煩了。“付錢了就下車!還想賴在我車上過夜不成?”我一怒,心想這C市的司機怎麼都這德行!後來我才知道,不是每一個人都這麼欠揍,也是有好的司機的。
我被司機趕下車,當我意識到我還沒有詢問到女孩電話號碼時,那計程車,已經消失在車流之中了。
這,就是我們的初次相識。是不是很有意思?是呢,我也覺得很有意思。
後來我回了M國,之後一個多月都沒有再見過那個女孩。第二次見她,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