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嶽狂客發覺古靈已溜了,趕忙離店狂追,但已晚了兩個時辰。
江淮暴客與黑蝴蝶兩群人,以為走的人定是懼怕屠龍僧前來問罪,所以悄然溜走,他們心中一慌,也匆匆離開。
在離店前,從西寧來的古道上出現了二十名騎士,每名騎士皆穿了番裝,但所帶的行囊和兵刃,卻說明不是番人,而是西行的長途旅客。
這群人在另一座店落腳打尖,派出通曉番語的人,在各處打聽訊息,終於在這座眾人曾投宿的店中,查出所要知道的訊息,立即上道,馬不停蹄地向西追。
柴哲一行七人向西趕,動身已是午後,趕到查靈海,已是天色墨黑了。
查靈海的西岸,共有兩族番人,但人丁甚少,地廣人稀,牧野零落,並沒有廣大的牧地,兩側全是山,樹林卻密佈各處,兩族番人因為人少,所以並不遷徙遊牧,定居在海畔的山區,幾乎與世隔絕。
無盡的山,無盡的林。走上百十里不見人蹤,出沒的全是禽蹤獸影。
海廣二百餘里,南北狹,東西寬。初夏冰雪溶化,海水略呈白色,煙波浩瀚,一望無涯,不時可發現三兩隻羊皮筏點綴其間,山光水色,風景如畫。臨近百里內沒有高的山,最適於禽獸聚居,天空中大鵬翱翔,林野中野牛、黑髦牛、狼、黃羊、猞猁猻……成群結隊出沒,繁衍綿延,生生不息。
從這兒到星宿海,只有三日行程。海西的河口形成平原,稱為古爾板索爾馬河口。該河由三條河匯合,而成為阿爾坦河的下游,上游是星宿海,星宿海以上阿爾坦河(金河)。星宿海,蒙語叫鄂敦他拉。
河源圖上,稱鄂敦諾爾(他拉——水灘,諾爾——海)。星宿海以上三百餘里,便是黃河的真源阿爾坦噶達索齊老峰。但河源圖的河源,僅止於星宿海而已。當年探河使者篤什,誤認星宿海是河源,至此折返繪圖報命。
查靈海以西,除了海附近有少數番人之外,已成了千百年少見人跡的絕域,不習慣茹毛飲血原始生活的人,無法在這一帶生存,必須與飛禽走獸為伍。
要到烏斯藏,或者到唐古拉山二峰潛伏劫掠上京的法王,都不需再向西走,須走色納楚河河谷。但他們循蹄邊追蹤,蹄跡確是到查靈海的。因此,他們猜想謝、金那群人,確是要到星宿海投奔番人朋友託庇,而不是人烏斯藏應法王的招請驅逐黃教喇嘛。
天黑不直追蹤,必須養精蓄銳,準備赴上時動手相搏,便在海西的一座小山的樹林中安頓。
由於屠龍僧的干預,更由於古靈一群人的神秘追蹤,再加上閔老人、無為居士的存心相助,又有五嶽狂客的追逐,卻把在後面真欲搶劫法王的江淮暴客和黑蝴蝶兩批人,也帶到了西行的道路上來了,真是鬼使神差,不約而同全循足跡走上了這條沒有路的路途。
次日一早,端木長風追不及待地催促眾人上路,踏著朦朧晨光,循蹤急迫。他顯得十分興奮,認為成功在望,相距不足半天行程,只要腳下加快些,至遲明日便可趕上了。雪地中追蹤,對方以坐騎代步,風雪已止,追蹤毫不費力,步行也不見得比坐騎慢,一兩天追上決無問題。
已牌左右,進入了叢山,古林蔽天,不辨方向。
地下蹄痕宛然,柴哲不住審視道:“看蹄痕風化的情景猜測,他們在前面不遠了!”
端木長風大喜過望說:“咱們趕兩步,準備丟棄行囊。”
柴哲反而將背囊緊了緊,笑道:“我不丟,誰丟誰倒黴,這一帶沒有番人,食住困難,丟了行囊便有罪可受了。”
“遇上了再丟並未為晚。”古靈折衷地說。
近午山分,到達一座稍高山下,山頂附近,雪白的積雪堅冰中,不時可看到露出的黑色岩石,山下似乎有一條小河,怪的是小河居然未被冰封,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