用陳留太守焦求為兗州刺史,荀藩又用李述為兗州刺史;述欲攻求,琨召求還。及鄴城失守,琨復以劉演為兗州刺史,鎮廩丘。前中書侍郎郗鑑,少以清節著名,帥高平千餘家避亂保嶧山,琅邪王睿就用鑑為兗州刺史,鎮鄒山。三人各屯一郡,兗州吏民莫知所從。
當初,劉琨任用陳留太守焦求為兗州刺史,荀藩又任用李述為兗州刺史。李述想攻打焦求,劉琨就把焦求召回來。鄴城失守後,劉琨又讓劉演任兗州刺史,鎮守廩丘。前中書侍郎郗鑑,年輕時就以清高的節操著名,帶領高平的一千多戶人家到嶧山避亂防衛。琅邪王司馬睿任用郗鑑為兗州刺史,鎮守鄒山。這樣,李述、劉演、郗鑑三人在一郡之內各守一處,兗州的官吏百姓不知聽從誰好。
'9'琅邪王睿以前廬江內史華譚為軍諮祭酒。譚嘗在壽春依周馥。睿謂譚曰:“周祖宣何故反?”譚曰:“周馥雖死,天下尚有直言之士。馥見寇賊滋蔓,欲移都以紓國難,執政不悅,興兵討之,馥死未逾時而洛都淪沒。若謂之反,不亦誣乎!”睿曰:“馥位為徵鎮,握強兵,召之不入,危而不持,亦天下之罪人也。”譚曰:“然,危而不持,當與天下共受其責,非但馥也。”
'9'琅邪王司馬睿任用前廬江內史華譚為軍諮祭酒。華譚曾經在壽春依附於周馥。司馬睿對華譚說:“周馥為什麼反叛?”華譚說:“周馥雖然死了,天下仍還有直言之士。周馥看到強盜竊賊越來越多,想遷都來解除困難,當局不高興,派兵征討他,結果周馥死了還沒有一個時辰,都城洛陽就淪陷了。如果說周馥反叛,不是冤枉嗎?”司馬睿說:“周馥身居徵鎮戍守地方的軍事要職,掌握強大的兵力,朝廷召他而他不入朝,朝廷危險的時候而不能扶助,也算是天下的罪人。”華譚說:“是這樣,朝廷危險而不能扶助,他應該與全國的將領一起受到責難,不僅僅是周馥一個人。”
睿參佐多避事自逸,錄事參軍陳言於睿曰:“洛中承平之時,朝士以小心恭恪為凡俗,以偃蹇倨肆為優雅,流風相染,以至敗國。今僚屬皆承西臺餘弊,養望自高,是前車已覆而後車又將尋之也。請自今,臨使稱疾者,皆免官。”睿不從。三王之誅趙王倫也,制己亥格以賞功,自是循而用之。上言“昔趙王篡逆,惠皇失位,三王起兵討之,故厚賞以懷向義之心。今功無大小,皆以格斷,乃至金紫佩士卒之身,符策委僕隸之門,非所以重名器,正紀綱也,請一切停之!”出於寒微,數為正論,府中多惡之,出為譙郡太守。
司馬睿的參佐幕僚大多逃避事務求得自己安逸,錄事參軍陳對司馬睿說:“洛陽太平安定的時候,朝臣們認為小心謹慎屬守職責的是平庸,認為傲慢放縱是優雅,這種風氣流行感染,以致國家敗亡。現在您的幕僚屬下也都效法繼承了洛陽時的弊病,修養名望自以為高,這是前面的車子已經翻了而後面的車子又將重蹈覆轍。請求從今以後,接受職任卻又稱病不行使職責的,全部免去他們的官職。”司馬睿不聽。齊王司馬、成都王司馬穎、河間王司馬三王誅殺趙王司馬倫時,制定《己亥格》來獎賞功勳,從此沿習使用。陳上書說:“過去趙王司馬倫篡權叛逆、惠皇帝失去地位,三王舉兵征討他,因此用豐厚的獎賞來感念響應舉義的人心。現在功勞不論大小,都按照《己亥格》來確定獎賞,結果造成本來是丞相等高階官員佩帶的金印紫綬掛到了一般士卒的身上,用來調兵遣將的憑信符節,命官授爵的策書送給了僕從隸卒的家門之中,這不是重視國家禮儀制度、匡正法律綱紀的作法,請求把這一切都停下來!”陳出身貧寒低賤,多次進行這樣義正辭嚴的議論,王府中大多都厭惡他,於是派陳去擔任譙郡太守。
'10'吳興太守周,宗族強盛,琅邪王睿頗疑憚之。睿左右用事者,多中州亡官失守之士,駕御吳人,吳人頗怨。自以失職,又為刁協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