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睛裡嬌憨中帶著一絲自然的震驚和羨意。
那羨意讓老太太的心一片痠軟,竟然鬼使神差不由自主道:“趙太妃娘娘既然想親自教養一個孩兒,不如就送桐姐兒過去吧,桐姐兒活潑討喜又乖巧,必能討得太妃娘娘的歡心。”說完皺了一下眉,看了一眼因自己的話轉過來哦著嘴瞪大眼看自己的安槿,那黑溜溜的眼睛如深幽黑潭,又如黑夜流星,深不見底,讓人完全忽略她已日顯清麗脫俗的樣貌,只因著那雙眼睛太過幽深而十分不喜。“槿姐兒頑劣,若衝撞了太妃娘娘可不是小事,還是罷了。”
趙氏不由得冷笑,腦袋一陣暈眩,也顧不得思慮更多,就衝口道:“太妃娘娘要教養誰,豈是我們想送誰就送誰的,她老人家看上了槿姐兒,就是槿姐兒。您想送別人,那您就自己送去唄。”
趙氏這話一出,別人尚且不說,阮安桐卻是有些震驚的看著自己的母親,眼裡滿是受傷和不可置信,因為母親口中的別人,不是別人,正是自己。她原先聽說太妃娘娘要親自教養安槿,只是心中稍有欣羨,並無其他想法,可此時母親這樣說,卻實實在在傷了她的心。
老太太屢次被駁,顏面被掃,現在又被趙氏說“您想送別人,那就自己送去唄”,這完全是□□裸的打她的臉,這不就是在諷刺她沒能耐送桐姐兒入宮嗎?
老太太今日受到的刺激衝擊太多,終於爆發道:“你這個忤逆不孝的東西,桐姐兒是什麼別人,難道不是你的女兒?你……”
可惜她還沒罵完,趙氏已經終於受不住,直挺挺的倒了下去。
阮安檀姐妹大驚,顧不上別的,只圍在了趙氏身邊叫道:“母親,母親,你怎麼了?”連阮安桐猶豫了片刻,也走了上前去檢視母親情況。
阮安檀見母親暈倒不似作偽,一邊抱著母親幫她順氣,一邊喚身邊丫環,道:“快去請大夫,快去請大夫。”也顧不上祖母,就命人扶了趙氏去側廳抱廈中的軟塌上躺下。
老太太臉色青白交加,又羞又怒,懷疑趙氏是故意暈倒給自己難堪,但又擔心趙氏真出了什麼事,順國公府可不是那麼好打發的,到時候,忠毅侯府都得遭殃。
侯府常用的老大夫常老大夫就住在侯府附近,很快被請了來,隨同他來的還有聞訊趕過來的大夫人崔氏。
自從府內發生劉浣珠和大少爺的事情後,崔氏一直稱病不理事,其實她也不是假病,崔氏出生清流,最是規矩嚴謹,她是真被那一系列的事件給氣著了,舊病復發,索性就躺在了床上養病,眼不見為淨。
可她畢竟是當家主母,訊息靈通,這會子聽說了皇莊發生的事情又聽聞老太太要送七侄女阮安槿去普蓮庵,結果生生把趙氏給氣暈了,她怕出個什麼好歹,還是要自己收拾爛攤子,趕緊就趕了過來。
趙氏躺在軟榻上已經醒來,面色蒼白,阮安檀遞了一杯熱水給她,勉強喝了一口才壓住了胸口的一陣難受。
常老大夫到了,眾人忙給常老大夫讓了個坐,請他到近前坐下。大丫環如意墊了一塊紗帕在趙氏手腕上,便請了常老大夫診脈。
常老大夫並未急著診脈,而是慢條斯理的先檢視了趙氏的臉色,問了些症狀問題,又看了看舌苔,這才伸出三指搭在趙氏的手腕上給趙氏診脈。眾人見他沉吟著,先是皺眉,後是搖頭,又是點頭,心也跟著緊張的一上一下,最後常老大夫終於點了點頭,拿起了搭在趙氏手腕上的手,撫了撫長鬚,面露微笑的對緊張盯著自己的眾人道:“恭喜老夫人,賀喜老夫人,這是喜脈,二夫人應該是有喜了!”
眾人石化,一臉呆滯的看著常老大夫,喜,喜脈?
崔大夫人和最先反應過來,問道:“常大夫,此話當真?”實在是趙氏年紀已長,連最小的安槿也已九歲多了。
常老大夫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