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歲又太小,故三人中,只有江玲得到舅公的真傳和指點。
後來這位舅公不知為什麼,忽然有一天一個人浪跡天涯去了,如今已經多年沒有訊息。
江玲出嫁後,這些年在青海,常用從前學得的醫術替人診脈看病,漸漸積累了些經驗。
今天檢視江明的脈象,心裡不由暗道不好,那溼阻之症不但沒有被除去,而且已經開始往水鼓之症上轉化(肝硬化及腹水),如不好好調理脾胃,除溼靜養,江明怕是命不長矣。
陳江玲忍住了心酸,定了定心神,看看面前的弟弟和母親,心裡暗暗有了主意。
“江明,你姐夫身邊需要一個教騎射的教官,我舉薦了你去。過兩天就和我去青海。這事情沒的商量。”
“謝謝姐姐看重,只是眼下小弟有要事在身……”
“不用說了,我知道你要做什麼,不過你也想清楚了,你那教主在匈奴享福,你要去賣命。你死了也就罷了,老父老母一定會受你牽連,如果被皇上判了死罪,你又情何以堪?天下有那門子正經的宗教會讓人殺父虐母?你給我老老實實去青海,將來安頓了父母,你要為那天元教上刀山下油鍋我都不攔著。那天元教不會叫你只顧著自己吧?如果這樣,你又修的是哪門子神仙呢?”
陳江玲一席話說的江明啞口無言,看看一邊坐著的老母親,花月了頭髮,正滿面憂色,眼巴巴的看著自己,心裡一軟,便點點頭答應了。陳江玲又親筆寫了封書信給妹夫,細細陳述妹妹如今的情況,以及其中的利害關係。隨後喚來家僕,在耳邊吩咐幾句,才遣他去妹夫的府上送信。第二天,天才亮,忽然有幾個差人上門捉了陳江蕙從後門出去了,那陳江蕙嚇的又哭又叫,陳郡守正要叫人攔下,陳江玲卻冷冷道,嚇嚇她也好,父親不必擔心,別看那幾個凶神惡煞的,其實都是咱家小郎子手下的差人,不會真傷到江蕙的。晌午時候,陳江蕙的夫家送來訊息,說是陳江蕙已經被看管起來,有一段時間不能出門見客了,如有得罪,還望見諒云云。陳江玲鬆了口氣,又住了兩天,留下自己的貼身丫頭娟兒夫婦照顧父母,拖著弟弟陳江明往青海去了。
一到青海地界,陳江蕙先是讓陳江明休息了兩天,然後便安排他每日去校場一個辰,其餘的時間以靜養為主,又親自安排陳江明的飲食,將生冷油膩,辛辣甘甜的都戒了,不準飲酒,還常煮了爵床羊肝湯和一些健脾養肝的藥茶,天天哄著陳江明服用。起初,江明覺得有幾分難過,沒了教友,少了朋友,作息飲食都多少和在家時不一樣,這樣的生活還真是讓他不習慣,不免有想回金城郡的念頭,無奈姐姐姐夫看的緊。好在日子一久,江明開始結交軍士,尤其在結交了一個有幾分胡人血統的白姓禦侮校尉後,才漸漸覺出大姐這裡有趣。要說江明和這個白校尉的友誼開始的也純屬偶然,這兩人本是泛泛之交,但一次,陳江明曾經在白校尉家人有難,急需用錢時,傾囊相助,不計回報。這個白校尉感念江明為人俠義,願意深交,兩人後來就成了好友,除了晚上休息,月日裡幾乎形影不離。這個白校尉,也許是家中經商的緣故,知道天南海北的許多稀奇古怪的趣聞,聽江明提到天元教,點頭道:“聽來是個神教。不過,我的家人相信的是真神。我聽我叔叔說他經商遇險曾在洛陽郊外的樹林裡被天神搭救,一男一女,男的穿著白色的衣服,女的穿著綠色衫子。叔叔說是安拉保佑。”江明點頭道:“你的真神和我們神教一定有淵源,說不定就是一個神呢。白校尉不如也練練心法和內功試試?”白校尉笑笑道:“讓我問問我的真神吧。”陳江明聞言也不再勉強,只是一有機會就給白校尉講述神教的妙處,操演心法內功。那白校尉只笑著聽,靜靜地看,並不做評價。除此之外,兩人談論的就多為時事,還常常切磋劍術,這樣一晃就是半年過去,江明似乎也有些將天元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