指比那玉杯的光芒還要柔和,烏木齊笑看那手端起杯子,心臟卻在猛地緊縮,這些酒中都加了一種特製的秘藥,不會令人當場死亡,但回去之後嘛——傷了這個女人,就等於傷了靜王最得力的臂膀!
玉杯和那薔薇色嘴唇的距離越來越近,烏木齊的眸子也越來越緊,他太過關注那距離,薔薇色的嘴唇突然裂開一個笑時,他竟一時沒反應過來。
燦爛的笑閃電一般刺入他的心臟,他心臟裡的一生都未動過的某個地方突然跳了一下。
“左賢王,只要我說出每一種酒的配方和年份。韃靼就算輸了是麼?”
這女子……太過明豔了!烏木齊想道,他半生血腥裡殺出來,殺了兄弟。奪了父親王位,眼裡有的從來都是江山和全力。此時違背韃靼王之意,刻意挑釁,特意設計陷害靜王,又無論如何也不相信此女有能力品鑑出每樣酒的來歷,況且一旦飲下任意一杯,便是一屍兩命的結局……烏木齊想到此處,那抹說不清楚的觸動煙消雲散,仰首哈哈大笑:“不錯!不過前提是你能!”
何雅一笑:“早聞左賢王一言九鼎。果然名不虛傳!”
烏木齊不想再廢話,只盯著何雅及她手上玉杯。
何雅卻突然將酒杯放下,將食指插入杯中,須臾片刻道:“這一杯是封藏十年的汝汾春,用天山雪水浸泡秋之五穀釀製,在來年的春天,加入汝汾盛開的桃花,最後深埋地下,經十年而成。”
烏木齊目瞪口呆。
黃梅舉起手中紙條,揚聲道:“完全正確!”
不知烏木齊有些走神。烏木齊身後的使者團悉數露出不可思議的表情。
第一次見有人是這樣鑑酒——完全不需嘗上一口!
角落裡的人始覺頭上出了一層密密的汗,臉上雖然還有著怒氣,嘴角卻不由裂開了。
高座之上的成帝面容不變。眼神卻柔和了許多。
眾臣皆鬆了一口氣,看向韃靼使團的眼神帶了幾分不屑。
何雅走向第二壇酒,烏木齊猛然起身:“你不用嘗上一口便可鑑別?”
何雅揚眉:“也不全是,我素來嘴叼,尋常劣酒難以入口,便想出這個法子,只有遇到極品美酒,才會動嘴去嘗……比如七夜香。”
話音一落,黃梅先生便柔柔笑了。烏木齊臉色不佳,目光陰沉。冷哼了一聲不再言語。他就不信用手指頭摸摸就能摸清楚了,愈到後面。這酒的方子愈是複雜,就連一生浸淫此道的釀酒大師也難以辨出,區區一個女子,哼哼……
烏木齊尚未冷哼完畢,何雅已經給出了第二杯酒的來歷。
“秋雨醉,秋雨秋雨,果然綿長,不用五穀,單用雨季而生的雨谷,晾曬陰乾後入甕發酵,有如秋思,一年又一年埋藏,此酒不需多年,只需三年,便足以夠醉,不過左賢王這杯秋雨,卻還差了整整一十三天。”
黃梅:“完全正確!”
烏木齊身後的忽烈禁不住起身,眼若銅鈴一般瞪著何雅。
靜王和靜王妃相視一眼,原來還存有幾分擔憂,此時卻完全轉化為信心。
一杯杯酒的來歷被何雅輕鬆說出,她只不過動動手指,頂多摸摸肚子,烏木齊眸子愈來愈暗,這樣精心的佈局,竟被眼前女子一一破開!
最後一杯酒送了上來,眾臣皆滿懷信心地看著何雅,等著她將手指插入,再拔出時就是韃靼狗認輸的時刻了。
何雅手指卻突然停在那酒杯邊緣,這是……
烏木齊眸子裡泛起冷笑,這杯酒,可真是特殊呢。
兩人眼神瞬間撞到一塊,何雅看到了烏木齊藏著的冷笑,突然間眸子一轉,烏木齊猛覺不妙,何雅已經舉起了酒杯:“用手指鑑酒不足為奇,奇的是就算是別人飲下這杯酒,我也能說出這酒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