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樂閉上眼，靜靜的陪著他。

這就是沈涵了。遇到重大的事情，他會把你推開。自己鑽進死衚衕裡拼命的想。他不相信別人，也不相信自己。他習慣放棄，習慣讓別人來辜負自己。可是，他會小心翼翼的享用他能夠擁有的快樂，像個小松鼠一樣，緊緊地抱著&ldo;幸福&rdo;的榛球細細啃食。那是他的底線，是他愛人的方式。

老師，我知道的。

第三十四章

楊樂加速沖完最後的一百米，然後放小步子，借著慣性又往前跑了一段。冷空氣從鼻腔透過喉道進入胃裡，讓還在散熱的身體整個的通暢起來。

&ldo;不行了。是比不得當年了。&rdo;楊華從後面趕上來，邊喘氣邊說。

&ldo;二叔還是很強的。一直跟著我跑，要不是我最後提前加速，說不定你今天就贏了。&rdo;

兩個人繞著四百米的跑道慢走一圈，最後走到糙地上的單槓跟前。楊華朝侄子擺擺手，&ldo;你先來吧。我再緩口氣。&rdo;

楊樂把搭在上面的衣服拿下來，&ldo;那你先穿上好了。風大，汗一收很容易就著涼的。&rdo;楊華接過來披在身上，站在旁邊看著他一下一下的作引體向上。

&ldo;……二十八，二十九，三十。&rdo;

楊樂鬆開手，平穩的落到地上。

&ldo;不錯嘛，你小子有我當年的水平了。&rdo;

楊樂揉著肩膀，肌肉已經緊張了到極限，&ldo;我明天恐怕連香皂都拿不起來了。&rdo;

楊華把衣服遞到他手上，&ldo;你很久沒這樣跟人拼過了吧？幸好水準還在，否則我一定每天早上打電話叫你起來晨練。&rdo;他轉頭看看豎在那裡的單槓，&ldo;我今天就不展示了。剛剛跑那幾圈，老骨頭都軟了。&rdo;

&ldo;好，我們也差不多該往東門走了。&rdo;

站在東門車站排滿各條路線行程表的大板前，楊華讚嘆一句：&ldo;現在這麼方便，本省內跨市的幾個大學校都可以直接通車了。難怪你爸爸不用公司的車送他。&rdo;又問，&ldo;招待所你去看過沒有，天冷了，不知道被子夠不夠蓋的？&rdo;

楊樂笑起來：&ldo;二叔想什麼呢？我們老師在幾個校區間上課都是住的裡面，條件好得很，你不用擔心。&rdo;

&ldo;那就好。可惜，你媽媽沒來。要不是我們一家子就聚齊了。&rdo;楊華抬頭，看著旁邊比自己高出半個腦袋的侄子。站臺的燈光打在他身上，勾勒出像自己和哥哥一樣、輪廓深刻的五官，高挺的鼻樑，還有，跟包芸如出一轍的薄薄的嘴唇。

他突然想起楊樂出生那天，哥哥在產房外面守著，站起來又坐下去，站起來又坐下去。最後拉著自己問：&ldo;你說小孩會不會長香腸嘴的？要是像我們該怎麼辦？&rdo;

楊華微微笑起來，開口說：&ldo;這次要是有時間，你問問你女朋友願意不願意出來見一下我和你爸爸吧。&rdo;

楊樂不置可否的點點頭。

&ldo;我現在只想著她可以兇一些就好了。&rdo;楊華繼續說，臉上露出點遺憾的表情。

&ldo;為什麼？&rdo;楊樂挑眉，奇怪的問。

&ldo;因為你從小喜歡的就是那種看起來比較弱小、需要照顧的調調。就像你撿回來養的咪乖，不過它是例外，不久就在家裡稱王稱霸的，哪裡還有半點當初的可憐勁兒。&rdo;

楊樂笑出聲，&ldo;是，我是喜歡溫柔一點的。不像二叔總想著要找一個能和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