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運弓速度的快慢完全按著小箐的鼓點走,時間和力度控制的恰到好處。俗話說的好:“會拉一條線,不會拉一大片”, 運弓講究的就是“一條線”走,再加以力度上的變化,似波濤一浪高過一浪,情緒不斷高漲,這樣才能產生一種突強的爆發力,達到一種“悲泣”的強烈藝術效果。
當林小箐唱到最後:“薛仁貴你把夫妻父子的人倫全都喪盡,我和你是歡喜的冤家恩愛的仇。薛仁貴你看頭上有青天佳人不語,皆因是一腔怒氣堵住了咽喉。半晌賢人哭聲父母,我的爹孃 啊您那無主意活活斷送了這苦命的丫頭。眼望著眾鄉兵悲聲悽慘,叫一聲血心熱膽壯士的英儔。蒙好意勞而無功多多的生受哇,恕難婦事到了如今我不自由。求眾位 回家照看我那年殘的父母,樊定金結草銜環來生再謝酬。賢人秉正向太宗跪,烏雲散亂不住的磕頭……”時,舞臺上的小箐已經哭成了淚人。
底下觀眾一片唏噓之聲,有位女賓竟被唱得哭出了聲,拿著小手絹不停地抹淚捂嘴。
按說林小箐這樣做是不對的,客人們之所以選擇這些休閒場所看演出,原因只有一個,那就是這種地方比較隨便,沒有那麼多的繁規束文,無指令碼的演出讓演員演起來靈活多變,隨時變化的臺詞和包袱,貼近百姓的語言讓節目更搞笑、更煽動、更徹底地娛樂。一句話,現代人工作太累了,想休息休息;精神太緊張了,想放鬆放鬆,找個能“樂兒”的地樂呵樂呵,就是這麼簡單。
如今你在臺上這麼咿咿呀呀地一通嚎,那觀眾還不不得鬧心死?以往遇到這種情況大家早就不幹了,而今天晚上他們沒有噓臺,更沒有半途撤場的,把林小箐的《樊金定罵城》從頭到尾聽了個仔仔細細。也許是京韻大鼓這個藝術形式他們平時接觸的機會比較少,現在終於看到一個現場版的,而且林小箐發揮又十分出色,基本上把觀眾的情緒帶進了戲詞裡,大家跟著她的姿勢、曲調、表情漸入佳境,聽得如醉如痴,直至最後林小箐已儼然成了淚人,觀眾才緩過神來。
坐在前排的一位觀眾說:“行了小箐,你還有完沒完?再哭下去我可真就不喜歡你嘍。”
“是啊小箐,這麼長時間沒見了,說實話挺想你們的,可自打你往臺上一站,臉上就沒個笑模樣。”另一個人說:“剛才大師傅一槍下來我就沒說什麼,完了你又在臺上唱什麼《樊金定罵城》,哭天抹淚就跟受了多大委屈似得,你們今晚是怎麼了?”
第三個人嚷道:“啥都別說了,譚麗麗來了沒有?趕緊著讓她上來吧,我這心裡打你們節目一開演就緊張的不行,還是跳段舞放鬆放鬆吧。”
這也就是在洗浴中心這種場合,觀眾和演員可以隨便聊,沒有什麼約束。
聽了最後那位客人說出的話,林小箐止住悲聲,朝他微微地點了點頭,顫著聲音說:“謝謝這位老闆還記得我的小師妹,我以為大家都把她忘了呢。很抱歉,麗麗她今晚沒跟來這裡,而且……”
說到這,林小箐難以抑制的淚水又湧了出來,她手扶著鼓架,哽咽著繼續說:“在座所有喜歡麗麗的老闆們,恐怕你們以後再也欣賞不到她的舞蹈了……”
“啊?”
“為什麼?”
“怎麼回事?”
臺下一片譁然,包括李巍,包括薛海,包括所有在場的觀眾,大家都被林小箐的話所震驚,一個個都張大了嘴巴,目瞪口呆。
第五章 穿心蓮子(3)
小箐嘆了口氣,噯噯地對著麥克風說:“如果各位老闆願意聽,我給大家講個故事吧。”
全場頓時鴉雀無聲,因為大家心裡明白,這個故事肯定和譚麗麗有關。
正當人們翹首以待準備一探究竟時,有一個人站了起來,大聲道:“嘛呢嘛呢?該唱戲不唱戲,在這瞎*嚎啥呀?你家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