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張永……是真的狠辣!”
這天底下,敢和他作對的都被殺光了。
“坐到你我這樣的位子上,便當自絕於天下,萬歲爺不怕咱們狠,就怕你我……不夠狠!”
隨著沈烈徐徐道:“懂了麼?”
話音落。
田洪汗流浹背,忙躬身應道:“下官明白。”
而沈烈便不再多言。
揮了揮手。
身後。
如虎似狼的軍兵便蜂擁上前,將梯子架到了院牆上,而後,口中叼著刀,身背火槍弓弩的校尉,番子們便攀登了上去。
不多時。
會館中便響起了一陣短促的慘叫,還有一陣凌亂的火槍爆鳴聲,而那混亂很快便戛然而止。
隨著大門開啟。
沈烈便揹著手,在精兵簇擁下徑直闖了過去,而此時的山西會館內,早已是亂成一團。
男子的呵斥聲,女子的尖叫聲隨之響起。
一炷香後。
後宅。
揹著手。
沈烈從跪了一地的晉黨官員,士子,丫鬟,秦淮佳人,南戲班子中經過,無視了那一張張驚慌失措的面孔。
便徑直走到了那高大的門楣前。
抬頭看。
那漆黑燙金的牌匾上,四個古樸端莊的大字。
“普濟商民。”
認真的對著這四個字琢磨了片刻,沈烈才推開門走了進去,而大堂中,早有錦衣校尉將寄住此地的張思維拿下。
控制了起來。
停下了腳步。
沈烈便抬起頭,看著這險些位極人臣的大鹽商,山西首富之子,靜靜的欣賞著他的絕望。
沈烈默然肅立。
而張四維也知無法倖免,便從太師椅上站了起來,幽幽一嘆:“紅塵中翻滾一遭,誰又能無慾無求……你勝了。”
可沈烈卻目光森冷,嘲諷道:“你可知你錯在何處?”
此時。
張四維眼中閃爍著一絲嘲弄,輕聲道:“請沈大人指點迷津,無非是成王敗寇,但不知……老夫還有別的錯麼?”
死到臨頭。
這隻差一步便可權傾天下的晉黨之首,竟多了幾分骨氣,便又冷冷道:“老夫雖身死,卻浩氣長存,名留青史,似你這般倖進小人,粗鄙武夫掌了權,那必然是天下之禍,老夫……”
“老夫便在九泉之下,含笑而立,看著你這卑賤的武夫,奸佞小人能落的什麼好下場!”
瞧著這張儒雅斯文的老臉。
口出狂言。
左右錦衣校尉大怒,便要衝過去賞他幾個大嘴巴子。
卻被沈烈攔住了。
“慢!”
出奇的。
沈烈卻並未動怒,只是目光變得幽幽,輕聲道:“今日,沈某便與你理論一番,讓你死的心服口服。”
隨著沈烈揹著手,走到了窗邊,便好似夢囈一般唸叨了起來:“武夫,武夫如何了?”
“遙想當年,秦失其鹿,天下逐之,自陳勝吳廣起兵算起,武人自立,可從秦末至大漢初立,也不過短短數十年,而我中國之地,便又歸於一統……而後強漢光輝,照耀大地。”
頓了頓。
心中帶著深深的緬懷,沈烈又徐徐道:“漢失天下,黃巾叛亂,而後武人再次當道,可三國紛爭,自黃巾之亂算起……至曹魏一統中原,三國鼎力,天下大勢已成,也不過……區區數十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