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睡的姿勢很隨意,微微偏著的頭,以及搭在枕上,露出薄被的白希皓腕,但即便如此,她的被子卻沒有很紊亂,與他倒是截然不同。
洛北辰在崑崙時,講究的是最警惕的睡眠姿勢,以最不易露出要害,緊握武器的方式睡覺,這樣哪怕是有人偷襲,他也能立刻一躍而起。
而後來回到軍營時,洛峰欲要糾正他的習慣,讓他以最標準的軍姿睡覺,但他卻覺得以那種嚴苛而言,倒不如以最舒適安全的姿勢最好。
他在*頭看了她半晌,眸色沉沉,猶如深夜的猛獸,緊盯著自己的獵物。許久,他伸手輕輕地掀開被子,躺到她身旁,而身側的人兒一動不動,後來似是終於感覺到溫暖了,本能地往他身邊湊過來。
她早已熟悉他的氣息,本能地覺得他不會傷害她,這才會如此的毫無顧忌地靠近。
洛北辰其實何嘗不是,他探手攬住她纖細的腰身,將她的臉往他脖頸窩裡放,她清淺淡然的呼吸拂過他的肌膚,肌膚敏感地激起點點小疙瘩。
他的下巴頂著她柔軟的青絲,與她交頸而眠,這讓他感到溫馨,也讓他感到安全寧靜。只要摟著她,就好似抱住了整個世界,所有的紛爭*都隨之遠去,猶如山間裡的野獸一般,相互依偎。
他自己似乎毫無所覺,只是覺得如此感覺極好,比之與她*繾綣還要愉快,他不曾知道這種感覺到底是何,但卻不想放開。
他不知道,哪怕他離開了崑崙,哪怕他已經成為了名揚天下的少將軍,他依舊有著野獸的習性,那依附於骨子裡的本能,讓他看起來更像野獸,也不是一個人。
他低頭親了親她柔嫩的臉頰,嫩嫩的軟軟的,好似他小時候第一次吃的豆腐花,順滑得連舌頭都恨不得吞下去。
她美好的,讓他覺得以前的喜歡的血腥味都難以忍受了,以前哪怕是從鮮血裡走出,被鮮血沾染臉頰眉梢,哪怕是濺在眼睛裡,視線一片模糊血腥,都能夠坦然而受之。
而現在看到她,卻覺得,哪怕是與她接近,也唯恐自己身上那洗之不去的血腥骯髒會汙染了她。
洛北辰與她額頭相抵,薄唇自她鼻尖落在她微微張開的唇瓣上,慢慢的,輕輕的,摩挲著。這種突然發現的行為,讓他覺得很愉快。
書本里的耳鬢廝磨,似乎就是這樣的吧!
但當他的行為越發大膽時,終於是把人兒給驚醒了。
“嗯……”
慕清染只覺得自己抱著暖烘烘的手爐子,但手下的觸感卻不同,硬硬的,很結實……
她猛地睜開眼,卻對上了近在咫尺的眸子,那雙猶如野獸般明亮的眼眸,此時正緊緊地鎖著她。
慕清染嚇了一跳,正要跳起來,卻在瞬間認出了他,鬆了口氣,低聲道:“洛北辰?”
洛北辰並不曾應聲,只是依舊望著她,眼底劃過一抹不開心,但到底默然無語。
慕清染卻在黑暗中看到了他的輪廓,乾脆埋在他頸窩裡,蹭了蹭,道:“你這大半夜的過來幹甚?也不怕被人發現了,剛才嚇著我了。”
此時的慕清染並不曾發現,她的嬌聲軟語裡,帶著她不曾輕易示人的撒嬌意味。
洛北辰以手指輕輕地拂過她的青絲,替她梳理長髮,並不言語。
慕清染趴了會兒,這才抬頭望他,“你用過晚膳沒?今日聽洛五說你一直在忙。”
洛北辰的手頓了頓,對上她緊迫的眸子,默默地移開了視線。
慕清染一見他這架勢就知道,他定然又是彆扭了。有時候洛北辰就像個孩子,不肯說出來事實,她有些想笑,但到底忍住了。
她推了推他,爬了起來,嬌嗔道,“我讓她們給弄點小夜宵來吃,就說我想吃了。你先在這休息休息!”
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