用過刑,見到血的滄塵,就好比出籠的猛獸,但凡有一點敢阻攔他的意思,都能把人給撕裂。
比之滄塵的殘佞冷酷,洛北辰的怒火顯然就顯得沒那麼可怕了。
洛北辰冷笑,“很好,你們都只怕他了麼?廢物。”他驀地甩開了洛一,遮掩住眼底的殺戮之意。
洛一被摔落在地,他也不怕,只快速地爬起,單膝著地,跪倒在前,一手摁在地面,啞著嗓子道:“屬下不敢阻攔您,因為無論如何,那都是您。哪怕因此您會殺了屬下,屬下也不敢傷您一分。而且,屬下以為,您與少夫人今後總歸是要一起生活的,她早晚也會知道這件事,倒不如……”
“閉嘴!”這句話卻好似會蜇人般,洛北辰厲聲喝道,制止了他接下來的話語,眼眸仿似要噬人般,死死地盯著他,他一腳踢開了跪倒的洛一,居高臨下地睥睨著,道:“別以為我不會殺你,洛一,我的忍耐也是有限度的。滾,別讓我再看到你。”
說罷,他轉身快速地躍起,離開。
“少將軍,您要去向聖上回稟昨夜之事……”洛一顧不得傷,連忙喊道,卻只見得洛北辰的影子越發地遠了,他捂住傷口,忍不住吐了口血。
洛一凝著眸子,胸口翻騰的疼痛讓他蹙緊了眉頭,但他卻轉頭看了眼慕清染那緊閉的院落,咬了咬牙。
少將軍,您一定要快一些覺醒啊!
洛一困難地爬了起來,中間又吐了兩口血。他得快些回去跟洛五換班,少將軍排斥他,那就只能讓洛五跟著伺候了!
只是離去的他卻不曾發現,離方才那棵樹不遠處的另一棵樹後,慢慢地轉出了一個人,白色的靴子纖塵不染,被青色的草叢映襯得越發的潔白無垢,晨風吹起青絲遮住了豔色唇角揚起的詭譎的笑意。
好戲,正在慢慢上演呢!
洛北辰以輕功飛躍了一刻鐘,這才在一片清澈的湖泊邊停住了腳步,此時已經離行宮很遠了,疾馳了這麼遠,他卻是連喘息都不曾。
他停在湖邊,冷冷地望著平靜湖面映襯出的屬於自己的俊美容顏。
“滄塵,你給我出來,為什麼,為什麼……為什麼連染兒也不放過,你這個瘋子!!”
“不,染兒,為什麼,為什麼連你也要背叛我,為什麼……”
洛北辰退後了兩步,他忍不住按住了額角,腦海中翻騰的惱怒讓他失控地大吼出來,失了一貫的冷靜淡漠,心口的疼痛就好比有人拿著鈍刀一刀刀地割著,用力至極,雖然刀鈍,卻刀刀見血,刻骨銘心。
他從不曾經歷過情感,何曾知曉這種疼痛的來源,他只覺心口彷彿都要裂開了來,他捂住心口,忍不住緩緩慢慢地半跪了下來,張口鮮血就吐了出來,俊美的容顏也冷寂了下來。
此時,胸膛內,翻滾的情緒帶動了他內功,竟然是生生把自己給逼得險險走火入魔了。
面前的青草沾染上他的鮮血,青翠之上的嫣紅,極為顯眼。
而,疼痛如跗骨之蛆,疼得他忍不住蜷縮下了身子,手指攥緊了地下的青草。
指骨青白,冰冷。
洛北辰從來不知道,原來有一種疼痛能夠如此,那處,彷彿都要在這一刻把他撕裂成兩瓣。
但是越疼,他的思路卻越發清晰了兩分。
在訂親前,他貪圖染兒那如曖日的溫暖,他清冷,而塵經歷過的一切,卻讓他更漠然清傲。他以為憑藉塵的脾氣,根本是不會喜歡任何人的,甚至是染兒的性情,他也是摸透了的。
她是個吃軟不吃硬的主。
所以塵哪怕是動心,也是在她面前討不到好的,一切都照他計劃的一般前進。但他卻忘記了,這世上有個詞,叫做人心易變。
他和塵是一樣的人,冷漠,孤傲,又深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