歇息了片刻。汗水已經浸透了她的衣裳,當她站起來準備拉車的一瞬間,衣服內那冰涼的刺骨之冷使她不禁打了個寒顫。她走到架子車前,用盡力氣將車把壓了下來,套上索繩。鼓足勁,歪歪斜斜的把糞拉了出去。坐在門口砍柴的父親用餘光掃了一下菁芸,低著頭笑著對菁春說:“比你能幹!”菁春默不作聲的幫助父親整理著柴火,她知道父親的言外之意。本來她還想說些什麼,但想到妹妹在學校被欺負的場景,她沉默了——也許父親的想法是對的!
下午三四點鐘,是農村的晚飯時間,一家人坐在房間內喝著熱乎乎的玉米粥,就這漿水菜,其樂融融。菁母邊吃邊說:“少吃上些,古人說得好,要七分飽,三分飢。這樣身體才好。”“好我的媽呀,你就整天是這,細來細去能細下啥嘛?等我走了,你就又少了一個吃飯的了。”菁春對著菁芸撇撇嘴。菁母愛憐的笑著說“就你嘴利!”菁父只管悶頭吃飯,一副心事重重地樣子。“姐,你先前說有什麼好事啊,現在可以說了吧?”菁芸調皮的問道。姐姐笑著低下頭,臉刷的一下紅了。“你姐要成事了,下個月初十的事!”提起這件事,菁父便來了精神。“哈哈,那太好了,姐,我要喝喜酒哦,哈哈哈。”菁芸更是來了精神,高興地連碗裡的粥都差點倒了。“咦,小心個,毛裡毛氣的,又不是你結婚,騷情看把飯漾了,可惜喔糧食了!”菁母愛惜的看著菁芸碗裡的米粥說著。姐妹二人相視一笑,便埋起頭來吃飯。顯然菁芸還耐不住心中的喜悅,腳不停地在桌下做著各樣的動作。“你姐結婚一走,屋裡就剩咱們三個了,波波又在鎮上唸書,回不來。你媽身體不好,地裡活沒人做可不行!”這話顯然是父親對自己說的,菁芸低下頭,默默不語。“我村裡的事又多,根本就顧不來。我意思……”父親說到這顯然說不下去了,便用乞求的眼光看著菁母。菁母瞪了他一眼,便起身收拾鍋灶去了。
看父親不知道該怎麼說,菁春便開啟了沉默的局面:“你在學校也常受同學欺負,女娃唸書也沒多大用處,認得幾個字就行了,咱屋裡情況你也知道。你下學期就對了吧,與其在學校天天受氣,還不如在家裡,幫爸媽做上幾年活,在找個好人家嫁了,多好,啊?”“就是,你姐給你說的都是些實話,就剩一學期了,上不上都無所謂。”父親緊接著女兒的話茬勸著。菁芸依舊低著頭,默默不語,姐姐父親的這些話讓她的心彷彿刀扎一般。她呆坐在那裡,目光呆滯的凝視著地面,眼淚就像吊瓶裡的藥水一樣一滴一滴的掉到那雙新棉鞋上面。漸漸地,她的喉嚨開始發出聲音:“啊嗯,啊嗯……”委屈的嘔哭頻率越來越高,整整一天積壓的憋屈一下子似火山爆發一樣釋放出來。此時她腦子裡只想著委屈,她已經哭疲軟了,以至於她沒有力氣跑出去躲開家人,只得坐在那裡,手攥得緊緊的,牙齒咬著嘴唇,鼻腔內發出的哭泣聲令人心碎。父親看到這個情況,搖著頭掏出菸袋,起身蹲到門口抽起煙鍋。姐姐坐到妹妹旁邊,將臉貼著妹妹那已被淚水洗過多次的臉上,抱著她不停地安慰著。母親聞聲放下碗勺跑了出來,哭著說:“好娃裡,這也麼辦法,你兄弟還在唸書,以後娶媳婦要錢,你姐馬上就過門啊,地裡活你爸一個又忙不過來,你就別哭了哦”。說著俯下身子撫摸著菁芸的頭,安慰女兒。“啊?怎麼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