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沒有一點辦法迴歸現世麼?”
季笙道:“沒有。”
顧葳蕤瞧著她,道:“真沒有?”
季笙道:“嗯。”
顧葳蕤覺得季笙沒有說實話,但季笙瞞著她,必然是因為實話更殘酷。
季寥在那個地方,真的很快樂麼?
……
……
天河滔滔,季寥已經很久沒離開坐下的石頭了。
這裡沒有時光流逝,一瞬也可以過成萬古。
在一個時間都沒有意義的囚籠裡,哪怕沒有任何酷刑,都是沒法想象的痛苦。這裡其實跟無間地獄沒有區別。
而無間地獄,亦是最可怕的地獄。
“有誰知道代表著六道輪迴的你,卻活在如無間地獄一般的地方。”
天河水裡冒出一個麻衣布鞋的人。
季寥笑了笑道:“誰又能想到最常來看我的不是我的親朋至交,而是你莊周。”
莊周道:“曾經我以為太乙和佛陀成道的鬥爭,可以說是人世間最精彩的故事,但沈青霞的故事比他們更精彩,如今見了你的故事,我卻忍不住一聲嘆息。”
季寥微笑道:“我不及太乙之自在,更沒有沈前輩超拔一切的才情,所以只能愚鈍一點,惹你們一場笑話。”
莊周道:“你何必自謙,在你那種處境下,做出那種選擇,已經叫我拍案叫絕了。”
季寥道:“其實我想知道莊周兄在我那個處境,會做什麼選擇?”
莊周微笑道:“你想知道答案,不如我給你講個故事。”
季寥道:“好。”
莊周道:“我曾經走到一座山腳下,見一株大樹,枝繁葉茂,聳立在大溪旁,特別顯眼。但見這樹:其粗百尺,其高數千丈,直指雲霄;其樹冠寬如巨傘,能遮蔽十幾畝地。我忍不住問伐木者:‘請問師傅,如此好大木材,怎一直無人砍伐?以至獨獨長了幾千年?’伐木者似對此樹不屑一顧,他道:‘這何足為奇?此樹是一種不中用的木材。用來作舟船,則沉於水;用來作棺材,則很快腐爛;用來作器具,則容易毀壞;用來作門窗,則脂液不幹;用來作柱子,則易受蟲蝕,此乃不成材之木。不材之木也,無所可用,故能有如此之壽。’”
季寥笑道:“莊周兄你口舌之利,勝於誅仙劍呢,我自愧不如。”
原來莊周所言正是對季寥的回答,那大樹因不材而得以終其天年,正是無用之用。而莊子便是那大樹,他縱然高高大大,可對於超脫者們卻沒有可以利用之處,因此無用而保全其身,無為而對己有為。
太上之道,到了莊子這裡,可以說是另闢蹊徑。
這也是玄都不及莊子的地方。
玄都爭而失其身,莊子不爭而得其身。
當然託季寥的福,宇宙重來,眾生到底還是保全住了。
所以世間還會再出玄都和地藏,這也算季寥還了人情。
莊周悠然道:“誅仙劍也不再是天下第一殺劍了。”
他指著天河,有水冒出形成圓光鏡,照出人間永珍。
……
……
此時正是凜冬,冰雪瑩瑩,覆蓋大地,白茫茫一片裡,唯有一株梅花綻放。
還有一隻貓,以及一個白衣少年。
一人一貓在雪地裡對峙。
……
……
季寥眼眸泛起驚訝,說道:“北落師門和無生,他們要決鬥?”
莊周笑道:“是的。”
季寥摸了摸額頭,道:“他們兩個有什麼好鬥的,莊周兄,你能否幫我個忙,去勸個架。”
這倆傢伙打起來,能勸架的人寥寥可數,目前季寥只能尋到莊周頭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