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得知所謂安全加速距離的具體數值後,格奧斯奧發現,那已經深入了佩寧朗帝國軍隊的射程,如果上百艘戰艦同時發動攻擊,沒有任何裝甲能抵擋得住。
——怎麼才能保證這個加速距離?即便是格奧斯奧本人坐在飛船上,也沒有權力要求帝國因為他而網開一面,給他們的本土帶來隱患。
格奧斯奧沒有說:“這怎麼可能辦得到?”或者將這件事有多麼困難告知容遠,他一直都很清楚一件事:對方並沒有義務為比丘星人的生死存亡犧牲自己,但他們已經做了能做的一切,剩下的所有問題,都是比丘星自己的問題。沒有條件也要製造條件,他們需要竭盡全力,為容遠兩人掃平擋在路上的所有障礙。
格奧斯奧沉思許久,連通了自己的一位故友。他早就知道這個好友也在這次封鎖比丘星的軍艦之中,但在雙方短暫的兩次聯絡中他一直沒有提出任何要求,為的就是把這個機會留給比丘星的未來。正如西澤所預料的一樣,格奧斯奧已經秘密選擇了一批資質最為優良的三到十歲的幼兒保護起來,本打算在萬不得已的時候把他們送出去,託付給自己的故友。
西澤,本是他最後的後備計劃。
目送著彷彿想要自殺一般衝擊的飛船被炮火湮滅,格奧斯奧眼前一黑,身體不由自主地搖晃了一下,他不知道自己是怎麼站穩的,但當他清醒的時候,發現自己被好些人圍著,唇角胸前血跡斑斑。
格奧斯奧擦去不知什麼時候吐出的鮮血,揮開圍在他身邊的這些人,絕望而執拗地盯著螢幕中炮火此起彼伏綻放的畫面,內心充滿悲憤。
——為什麼?這種不公要降臨在我們身上?
這一分鐘,對他們來說是一生中最漫長的一分鐘,世界失去了色彩,所有的一切彷彿都是灰暗而令人窒息的,胸口中某種壓抑著的東西噴薄欲出,幾乎要將人撕裂!
一分鐘後,攻擊暫停,虛空中卻沒有一塊大點兒的殘骸。
——發生了什麼?
沒有人說話,也沒有人動,他們懷揣著搖搖欲墜的希望,心臟跳動的聲音越來越大,仿若震耳欲聾。
格奧斯奧遲鈍地想到,飛船在被炮火淹沒之前,已經超過了容遠要求的“安全加速距離”。
彷彿一點燭火在黑暗中忽地一下燃燒起來,越來越亮,漸漸發展成燎原之火。
“叮咚!”
螢幕上傳來提示聲,執政官助手哆嗦著興奮地大叫道:“大人,我們收到了一封公開郵件!”
……
“天哪!”艾米瑞達半躺在椅子上,抓著自己的胸口,像脫水的魚一樣喘息著,雙眼失神地喃喃道:“蟲洞製造機,我做夢都想看見它。”
容遠操縱著飛船隱形後閃避,感知系統探測到前方有一個龐大的艦隊正在靠近,他瘋了才會在剛脫離險境的時候又跳進火坑裡。但雙方的距離並不遠,飛船的速度又很快,他幾乎是手忙腳亂地操作飛船改變航線,避免一頭撞進對方的包圍圈裡,根本顧不上理會艾米瑞達。
他一邊操作,一邊有紅色的液體滴滴答答地落在操作檯上,他現在幾乎滿臉是血,即便是提前已經穿了宇航服,但脆弱的五官根本無法承受穿越蟲洞的巨大撕扯力。隨著他的活動,面板下面都出現了大塊大塊的紫色瘀斑,那是毛細血管破裂造成血液自血管內滲出而導致的。如果不是他提前含了一種違背科學常理的藥丸,恐怕根本支撐不到現在。即使如此,他也動一動都全身疼得要死。艾米瑞達要好意西呃,但也是滿臉鼻血。
為了操作飛船,容遠連艾米瑞達都沒法塞進營養艙,自己當然也留在了外面。如果跨越的空間距離再遠一些,可能他們現在已經死了。
蟲洞製造機,是他第一次在艾米瑞達面前使用的功德兌換物。據容遠瞭解,現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