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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6部分

不相信天下人,他也相信伯韶。他是自己的親人,是永遠的兄長。

管家被打得兩眼發黑,他是喜歡孌童,也喜歡凌虐男童,但卻不喜歡被凌虐,當下惡狠狠地嚷道:“就是他為了生意,把你送給我的。你個不知好歹的東西,你今天敢踏出這裡一步,你和你哥就準備做乞丐吧!”

薛祺被他的話震得呆立住不能行動,眼睛難以置信地睜大。那個總是關懷他的大哥只因一盤生意,就把他賣了?現實真的就這麼殘酷,連那點小小的溫暖上天都要剝奪嗎?口口聲聲念著不會分開的親人原來是如此可有可無?為達目的,兄弟就是用來犧牲的嗎?

管家以為他被自己吼怕了,淫/笑著爬下床來,慢慢靠近,伸出雞皮鶴爪想要捏住那雙修竹似的手。

忽然,他慢慢靠近的老臉上笑容凝固了,從額頭正中湧出汩汩鮮血,染紅了他本來就醜陋的面孔。身軀緩緩倒下,頭頂還嵌著燭臺盤,半邊盤在外,半邊盤陷入腦中。地上燭淚灑了一地,純白,堅硬……

青色布袍上暗紅的血跡在緩慢地暈開,薛祺緩緩放下高懸的右手,虎口還是握住燭臺的樣子。眼睛半眯起,瞳孔是深深的黝黑,閃爍著魔般的狠戾和恨意。屋內已是一片黑暗,窗外月亮的銀灰慢慢灑了進來,洗滌掉了他身上的噁心感,一股寒意在他周圍漸漸聚攏。

不知站了多久,外面傳來犬吠聲,薛祺回過神來,眼神變得清冷,就著月光快步走出小院,絕不願回頭再看一眼。即使不看,這一切都已經深深烙在他心上了。

離開小院沒幾步,後面就傳來了人的尖叫聲和狗吠聲,整個大院忽地都亮了起來。薛祺想找個地方躲藏,可是卻不認識路,左拐右拐都找不到出口。聽到人聲逾多,他看到一個漆黑的房間,慌忙之中就躲了進去。

“誰?”黑暗中傳來冰冷的女聲。

薛祺想再躥出去,卻聽見外面的聲音正在慢慢變大。在他進退兩難之時,屋內的蠟燭被點亮了,他看到了一個和他差不多年紀的絕色美人立在跟前。美人臉上沒有任何情緒,即使看到他綠色衣袍上的暗紅血跡也只是皺了一下眉而已。

門口響起了敲門聲:“小姐,您睡下了嗎?”

“什麼事?”她的聲音冰冷,眼睛盯著薛祺一動不動。

“大管家出事了,他……他被人砸死了。有人說犯人往這邊跑的,所以怕小姐不安全,趕忙過來看看。”

美人的眉深深蹙了起來,咬唇沉思。薛祺一見,深怕她將自己交出去,正要小聲解釋,卻被她玉手一捂,只聽她不急不徐地說道:“我這裡沒事,你們去其他地方找吧。”

“是!”應聲之後,門外悉悉嗦嗦的聲音漸漸變遠。

薛祺的眼神不若出事之前的不諳世事,已變成濃濃的戒備,還有……冷。

“為什麼幫我?”

美人微微側著頭,答道:“你不像壞人,歐陽府的管事卻是個壞人。惡有惡報,這是很自然的事。”

薛祺皺眉看著美人轉身悠然自得地吹滅了蠟燭,回床上躺下。她是大戶人家的小姐,怎麼敢救殺人犯?不問原由,還完全沒有戒備將犯人藏在自己屋內?她不是瘋了就是對生命已經絕望到極點了。

“你就在桌上趴一夜吧,卯時叫醒我,我送你出去。過了時間,你就出不去了。”

薛祺心緒煩亂,怔怔望著窗外難以閤眼。外面的天色由淡黑轉為濃墨,再透出了絲絲微光,梆子聲傳來,卯時已到。桌前,昨夜還一臉美好笑容的少年經過魔鬼鮮血的洗禮,現在已經蛻變出了妖異的顏色。望著窗桓的眼狹長深邃,顯得惑人又危險。

他起身想叫醒她,卻看見她已經撩起床帳子,穿好鞋下了地。

美人從櫃子裡翻了一套衣服遞給他:“換上,我只有女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