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嚇了一跳,嘟囔了幾句晦氣,草草弄了幾鏟子土蓋上便了事,而後收拾好東西急急離開。
雨越下越大,越下越大,最終連成一片密集的雨幕,被匆匆掩埋上去的泥土被沖刷開些許,露出一截紅色的衣袖。
不知過了多久,一輛看似平常的馬車出現在雨幕中,車伕停下車,恭敬地對著車裡人道:“主子,就是這兒了。”
車門被開啟,身形頎長的男子從車裡出來,他抬手拒絕了車伕為他撐開的傘,就那麼走進了雨幕裡。
他的整張臉都被一張木刻的面具覆蓋,只露出兩隻漆黑深邃的眼睛。
只見他行色匆匆,目光在這城郊的荒涼之地不斷逡巡,直到……他看見在雨水沖刷下露出的一截紅色衣袖。
他在原地頓了頓,好像突然愣住了,須臾,他快步上前,全然不顧一身紫色華服被泥土弄髒,蹲在地上,白皙修長的手指插進泥土裡,一點一點地將泥土挖開。
男子沉默著,雨滴順著面具流淌而下,他墨染的發、他紫色的華服皆溼漉漉地貼在身上,他卻全然不在意,小心翼翼地挖開泥土,直到……露出下面滿身泥垢的紅衣女子。
他怔住了,直到雨水落在女子身上,將她臉上的泥土衝開才回過神來,連忙將女子從坑中抱出……
兩日後,京城外最佳的風水寶地處起了一個新墓,墓上刻著四個字——吾愛朱鸞。
半月後的一天夜裡,端王府上上下下被一群黑衣人殲滅,沒有留下一個活口,次日,端王與王妃被人懸於城門口,死狀悽慘!
第28章 浮夢三世(2)
“這個懶貨,現在還不醒,還真當自己是金貴的皇子啊!你給我起來!”
凌空還未睜開眼,便感覺到一道勁風迎面撲來,他伸出手,雙指夾住了一根鞭子。
睜開眼,面前是一個宮人愕然的臉。
這宮人明顯上了年紀,兩鬢斑白,眼角處滿是細紋,她手裡持著根鞭子,一雙眼睛刻薄地盯著凌空,肥胖的身子氣得直哆嗦。
“好啊你,真是反了天了!反了天了!”她使勁地抽回手裡的鞭子,嘴裡還不停地咒罵,“你這個醜八怪,喪門災星,狗雜種……老孃養你這麼大,你這狗雜種不知感恩就算了,竟然還敢反抗,果然是個賤種……”
用如此惡毒的言語咒罵一個未成年的孩子,簡直喪心病狂至極。
被這般咒罵,凌空面上卻絲毫不見慍色,畢竟同樣的事情,他已經經歷過一次了。
手指一鬆,那肥胖的宮人用力過猛之下猛地栽倒在地,龐大的身子“嘭”的一下砸在地面上,揚起一片塵土。
她“哎喲”一陣叫喚,吭吭唧唧地從地上爬起來,身上的肥肉隨著她劇烈的喘息一下又一下地抖動著,顯然是氣得狠了,她粗胖的手指哆哆嗦嗦地指著站在那兒的少年,一張肥胖的臉上青白交錯,“狗雜種,竟然敢害我,今天我就要叫你知道……”
可惜接下來的話她再也沒機會說出口了,也不知道那少年是如何動的手,一根血線忽然就出現在她的脖頸上,接著,血液噴湧而出,她的表情還維持在惡毒與陰狠上,人卻再次倒了下了去。
解決完虐待原身的宮人,凌空頭也不回地去了原身的臥房。
說是臥房,其實不過是這破敗冷宮中一間不大不小的屋子,推開搖搖欲墜的房門,映入眼簾的,是一張由幾快木板拼成的小床,和一張缺了角的木桌,至於其他的……
凌空看了眼同記憶中完全相符的木櫃子,蹲下身子熟練地從櫃子底下摸出一盒藥膏。
脫下身上的粗布麻衣,凌空看著這具佈滿瘀傷和鞭痕的稚嫩身體,不滿地蹙眉。
雖然已經經歷過一次,但凌空對著這具明顯營養不良且骨瘦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