弦,一會兒,額頭上便冒了汗。
阿來最終做了個決定,他一低頭躲過了清弦爹揮過來的一刀,在低頭的同時,阿來一伸手,緊緊抓住了清弦爹的手腕。
清弦爹顯然很不樂意阿來這樣做,於是他嘴裡輕聲的呼嚕著什麼,臉漲成醬紫色,咬著牙與阿來爭奪。
沈清弦急得雙手緊握,不住的跺腳,她粉嫩的臉漲得紅紅的,眼睛裡轉著淚水。她就這樣看著自己的爹與自己的好友打得難捨難分,她一個勁兒的嚷著“別打了、別打了!”,又輪番喚著她爹與阿來的名字,卻絲毫不管用。
突然,一切都寂靜下來了。
阿來的臉上掛上了驚愕,這是他自打架以來頭一次露出這種表情,他的手扭轉了清弦爹的手腕,握住了刀柄,而刀身――則深深的刺進了清弦爹的心臟。
清弦爹雙眼圓睜,眼裡佈滿了血絲,像是要爆裂開來,他的鼻孔也張得好大,嘴微微的張著,似乎也在表示著他的驚訝。
他做夢也沒有想到,這一天,竟是他生命裡最後的記憶。
“爹……”沈清弦愣愣的,她還沒有弄清到底發生了什麼,許久才輕輕喚了一聲。
清弦爹和阿來都依然保持著剛才的姿勢,誰也沒有動。
沈清弦有點蒙了,她急火火的衝過去,將阿來與自己的爹分開。阿來睜大了眼睛,眼看著眼前胖敦敦的清弦爹直挺挺的向後仰去,“撲通”一聲倒在地上。
“爹!”一股熱浪和無名的恐懼襲上了沈清弦的心頭,她大聲的喚著,蹲下身來伸手出去探爹的鼻息,卻已經……毫無呼吸了。
沈清弦愣住了,阿來也愣住了,有那麼一陣子,兩個人誰也沒有說話。
清弦爹的胸口還插著那把刀,刀柄已經齊齊的沒進去了八分,血汩汩的湧出來,前襟殷溫了大片。
“清弦……”阿來好一會才艱難的說道,他臉上帶著一絲痛苦,清弦爹對清弦一向不好,他是知道的,但是身為外人的阿來卻無法做任何事情。照著阿來的性子,對於眼前這個可惡的、欺負清弦的老頭兒已經手下留情了,但卻還是造成了如此大的損失,這讓他不知如何面對清弦。
好歹,這也是清弦的親人。
成串的淚從臉上滑落,沈清弦低聲的抽泣著,她抖動的雙肩看上去那樣的單薄和無力,惹得阿來一陣心疼。
“阿來,”清弦輕聲的喚道。
阿來痛苦的看著她。
“你走吧,快點走!”清弦猛的回過頭來看著阿來,她不知道為什麼自己會這麼做,多年後,當沈清弦再次回顧這一幕的時候也仍想不出她為什麼會這樣做,為什麼她不恨阿來呢?
或許,在當時的這種情況下,她能做出的,只能這個選擇吧?
“走吧,阿來!”沈清弦的眼睛裡含著淚,卻透著一絲堅定和不容置疑。“你已經不能再留在這兒了,我爹死了,就算是我隨便編個什麼謊話也不會有人相信。紙是包不住火的!”
阿來目不轉睛的看著清弦,在他的心底莫名的升起一股陌生感,他不知道,或者說,他有些分辨不清,眼前的清弦到底是不是他熟悉的童年玩伴了。在這一刻,清弦的眼睛裡透露出一種讓他感到陌生和遙遠的神態,是它突然出現在這個時候,還是它本來就寄存在眼前這個嬌弱纖細的身體裡的呢?阿來不知道。
“走!”沈清弦突然衝著阿來奔過來,將愣愣的阿來向外推,她的眼裡依然有淚劃落,此刻卻在柔弱和悽楚中夾進了一股韌性,弄得本是力大如牛的阿來不由得隨著她的力道踉蹌著往外走。
“走吧,阿來,這地方是呆不得的!”沈清弦急急的道:“快走!越快越好!”
走?阿來的腦子裡像是突然閃過一道閃電。“不行!”主意來了,阿來的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