鍾錦多少有些自負，也有些賭氣。

她想，之前不也是靠著自己一個人，讓公司一步步發展，一步步壯大，到了現在的規模？怎麼她就不能靠自己，讓未來集團繼續成長下去？

當然，這些都是不成熟的，不理智的想法。如果冷靜下來客觀思考，股份制確實有更多的好處。不但能增加公司短期內的流動資金，也能將大股東的利益繫結，在很多事情的處理和解決上確實更加方便。尤其是在資訊科技更新換代，發展如此快的時代裡，時間就是金錢，甚至可能決定著一個公司的成敗。

只是除了這份賭氣之外，鍾錦也確實有暫時不能改變公司體制的原因，那就是公司目前的研發並不能形成完整的，正常的代謝體系。也就是說，很多核心的技術和演算法，都還在依賴著鍾錦的個人提供。這樣的情況如果進行股份制改組，就必然涉及到演算法等技術價值的評估和分享，對鍾錦個人來講就不太划算，甚至還有暴露的危險。

所以在目前看來，改組還是不現實的。

胡樂對王馮這個人並不熟，不過倒也能找到關係。他答應去打聽一下，儘快給她回覆。

“王馮嗎？我倒是聽說過這人。”

鍾錦意外地看到秦書誠從暗處走出來。這裡是未來集團的地下停車場，距離公司的正常下班時間還有不到一小時，所以幾乎沒什麼人。

“你怎麼在這？”鍾錦詫異。最近澄淨這麼悠閒？是抓到陰影了？還是澄淨解散了？

秦書誠沒有接話，而是繼續自己剛才所說的：“如果是他威脅你的話，倒也不用太擔心這人。”

“為什麼？”

“因為他一向只敢放嘴炮，而且膽小怕事，尤其對有些背景和實力的人。做事常常是雷聲大雨點小，寧可不做，也絕對不會得罪人。”

鍾錦愣了一下，“你的意思是，就不用管了？”

“那倒不是。”秦書誠笑了笑走前幾步，“王馮本人大部分時候都是和氣的老好人，但若真的打點話來放了這種話，就必定有個過硬的靠山，或者乾脆就是受人指使而來。而這人的來頭必定不小。你說他提到大形勢三個字？”秦書誠頓了頓，復又道：“也許，他並不是在威脅你，而是實話實說罷了。”

鍾錦有些糊塗，沒太明白他的意思。

然而秦書誠卻沒有繼續說下去的意思。

“我不太明白。”鍾錦直言。

秦書誠上前開啟她的車門，“介意一邊走一邊說嗎？”

“好。”

鍾錦下意識地應了。等坐到車裡，才意識到一個問題。她轉過身來，看著秦書誠：“你要去哪？”

“晚飯一起。”他說的不容拒絕。

鍾錦聽到他這話，想了想，乾脆將車熄了火。

“秦書誠，你究竟是什麼意思？”

“怎麼？你不吃晚飯嗎？”

“別轉移話題。”鍾錦道，“已經不止一次了，從那天送錦旗開始，你就越來越奇怪。”

頻繁在她面前出現，頻繁地邀約。在這之前，只有突發網際網路事件，或者他有問題需要請教的時候，才會聯絡她。平時甚至連個電話，簡訊也少見。

尤其是在他和楊芊芊的關係比較穩定公開的那一段時間裡，兩人幾乎沒有什麼聯絡。澄淨徑自壯大，未來集團也穩步發展著。

但是這幾天一切好像忽然變了。他這架勢倒也不是完全陌生，似乎在未來之夢成立不久的那段時間裡，也是這樣。

他的出現理所當然，他的邀約很少是問句，篤定她會跟從。

但似乎又有什麼不同。

鍾錦已經不是青澀懵懂的年紀，又不是一塵不染生活在玻璃罩中，不可能不從他的行為裡感受到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