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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部分

會時不時叫一聲“玉兒”。他每叫一聲,我就立即應道:“我在。”他眉宇間的痛苦仿似消散一些,有時唇邊竟會有些笑意。天照道:“現在你明白我為什麼非要接你過來了嗎?你在這裡和不在這裡對九爺病情大不一樣。”

趕來看九爺的小風一進門就匆匆和天照說話,天照聽完後叫我過去,小風又是擺手又是跳腳地阻止,天照卻毫不理會,“小玉,我們不想瞞你任何事情,霍將軍已經派人去石府找了你好幾次,大半夜的他又親自去了石府。你要想走,我現在派人送你回去。”守了整整一夜,此時已經快到天明,我焦急憂慮中無限疲憊,掩著臉長嘆口氣,走到冰水盆子前,撩了些冰水澆在臉上,望著依舊昏迷不醒的九爺道:“不用了,我在這裡等九爺醒來。”

直到中午時分九爺的燒才褪去,我一直繃著的心總算略松幾分。

九爺緩緩睜開眼睛,看到我時,一下露了笑意,“他們總算找到你了,你跑到西域哪裡了?幾乎要把西域翻遍了,都沒有你的訊息。玉兒,不要生我的氣,都是我的錯,我看到你竹箱子裡的絹帕後,才知道自己錯得有多厲害……”

我心中詫異,剛想說話,一側的大夫向我搖搖頭,示意我過去。我對九爺柔聲說:“我去喝口水就回來。”

九爺盯著我,眼中滿是疑慮,我微笑著說:“喝完水就回來,我哪裡都不去。”他的緊張褪去,釋然地點了下頭。

人剛到屋外,我還沒有開口,天照就立即問:“怎麼回事情?不是燒退了嗎?怎麼九爺還在說胡話?”

大夫忙回道:“不要緊,高燒了一天一夜多,雖然燒退了,但人還沒有完全清醒,而且現在精力弱,行事會只按喜好,而不管理智,所以會自動把不愉快的事情都忘記,只按照自己喜歡的樣子去記憶,等好好睡一覺,休息好了自然就會好。不過現在千萬不要刺激九爺,他的身心都是最軟弱和最放鬆的狀態,也就是最容易受傷害的狀態,一個不小心只怕病上加病,你們順著他的話說就行,哄著九爺平靜地入睡,一覺醒來,自然就好了。”

天照聽完,一句話都沒有說,只是向我深深作揖,我沉默地點了下頭,轉身走回屋內。九爺的眼睛一直盯著簾子,見我掀簾而入,臉上的歡欣剎那綻放,那樣未經掩飾的陶醉和喜悅撞得我的心驟然一縮,疼得我呼吸都艱難。

我扶著九爺靠在軟枕上,洗過手後,從丫頭手中接過碗筷準備喂他吃飯。他示意我把窗戶推開。

窗戶外就是環繞而過的溫泉,粼粼波光中,時有幾點杏花的花瓣隨著流水漂走,一座曲折的長廊架在溫泉上,連線著溫泉兩側,廊身半掩在溫泉的白色霧氣中,恍惚間像置身仙境。

“……聽說有一次祖母在此屋內靠窗彈琴,祖父有一筆生意必須要去談,不得不離開,他一面走,一面頻頻回頭看祖母,所以府中的人取笑地把這條長廊叫‘頻頻廊’,祖父得知後,不以為怪,反倒喜,索性不用原來的名字就叫了‘頻頻廊’……”不知道何時,屋子內已只剩下我和九爺,寧靜中只有九爺的聲音徐徐。

他握住了我的手,“祖母身體不好,在我出生前就已經過世,我常常想著祖父和祖母牽手同行在這座長廊上時的情景,覺得人生能像祖父的一半,已經不是虛度。玉兒,我這些話有沒有遲一步?你還肯讓我陪你賞花嗎?”

我的手抖得厲害,他越握越緊。我遲遲沒有回應,他的雙眼中慢慢蕩起了漩渦,旋轉澎湃著的都是悲傷,牽扯得人逃不開,痛到極處,心被絞得粉碎。我猛地點了下頭,“願意,等你身體好了,我們可以去天山看雪蓮。”

我的話像傳說中的定海神針,一句話落,他眼中的驚濤駭浪剎那平息。他握著我的手歡快地大笑起來,笑聲中他低柔若無地喃喃自語:“老天,謝謝你,你沒有待我不公,你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