卻說榮國府忙著給迎春備嫁的時候,蔣玉菡剛剛回京。
琳琅見他越發高了大半個頭,舉手投足間灑脫不羈,更顯得風流俊秀,心裡又喜又嗔,便道:“你叫人報信說月中就回來,怎麼晚了十來天?倒叫我好等。”
蔣玉菡先叫人把四口大箱子送到琳琅家裡,是送他們的禮物,回身叫人收拾剩下的,方對琳琅笑道:“接到姐姐的信兒,我便順路採買一應成親下聘所需之物,故而回來得晚了些。還沒恭喜姐姐,姐夫升官封爵,等回來,怕還要更上一層樓。”
琳琅嘆道:“不過是拿命去掙前程,現今雖說捷報頻傳,只是沒見他的人,到底不放心。”
蔣玉菡笑道:“姐夫一心保家衛國,加官進爵還是末則。”
琳琅點頭一笑,心中煩悶倒減了好些。回思這兩個月,那些世家都知她家是暴發新榮之家,楊海又升官在望,雖有來往,並不熱切。幸而早先就有些人脈好友,雖依舊有人嫌他們家窮酸,根基淺薄,但應酬交際上卻沒人會流露出來,見琳琅又有見識,結交還算和氣。
和楊家最交好的如今也有七八家了,榮國府自不必說,蘇守備家也不必說,蘇頌家也不必說,林容夫家亦頗有交情,官職高些的諸如仇都尉家,昭勇將軍家,昭武將軍家,和如今的定南侯府,都對琳琅十分青睞。
蔣玉菡忽然忸怩道:“姐姐給我定的就是鴛鴦姑娘?”
琳琅笑道:“正是,不是早就跟你說好了?統共我所識得和你相配的,也只她最好。也是緣分,一說就成了。將來鴛鴦進門,你可別欺負了她,不然我可不依!”
蔣玉菡道:“姐姐只管放心。從前唱戲的時候,我再沒想過,能有如今這樣的好事。”
說起往事,戲子奴婢皆苦,姐弟兩個不覺都想了起來。
過了良久,琳琅才笑道:“苦日子都已經過去了,如今我們堂堂正正的,偶爾想一想知道明白生活不易愈加惜福也便罷了。你先去忠順王府裡請安罷,我也回去收拾收拾,各處送些禮物。晚上給你接風洗塵。”
蔣玉菡點頭道:“正叫人收拾裝箱,一會子就過去。”
不想晚間蔣玉菡卻被忠順王爺留下住一日,琳琅素知蔣玉菡守得住自己,那麼多年在忠順王府裡都過來了,又悄悄打探得知今兒不過是忠順王爺宴請了幾家公子,順便給蔣玉菡接風洗塵,那些公子中也有仇襄等人,琳琅方略略放心。
次日琳琅將東西一一分送各處,各家皆賞來使,只說見面再謝。
鳳姐拿著琳琅送的東西對賈母笑道:“老祖宗瞧瞧,到底是南邊的東西,果然精緻。”
提到南邊,賈母嘆道:“也不知玉兒如何了。”
鳳姐忙笑道:“林妹妹月月都來信呢,這個月倒遲了些,想是也忙著備嫁。”
賈母道:“一來二去,這些姐妹們都大了,我身邊愈發冷清。”
王夫人起身笑道:“若老太太不嫌鬧得慌,大姐兒二姐兒都能陪老太太說話解悶。”
賈母笑道:“瞧我,好些日子沒見大姐兒和二姐兒了,一會子報來我瞧瞧。”
鳳姐道:“我們大姐兒已經有名字了,偏還叫大姐兒,二姐兒,該叫巧兒。劉姥姥給取的名字,以毒攻毒,以火攻火,取了這個名字,將來能遇難呈祥呢!我想著借她老人家的貧窮壓一壓,果然這個月巧姐兒沒病過。”
賈母笑道“她雖清苦些,為人卻厚道,不像咱們這裡的人,一個個長了一萬個心眼子。她走時,也沒來辭我。”
鳳姐忙道:“老太太遊園過了頭,身上不好,才不敢叫她打攪老太太。走的時候,衣裳布料點心丸藥藥方子都送了好些,太太還賞了一百兩銀子,我也給了八兩。”
賈母看向王夫人,王夫人笑道:“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