發了就沒有歸程。夜色由淡而濃,一輛救護車的笛聲打斷了我的心緒,我忽然意識到醫院就是生死場,我就是與生死打交道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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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驚豔(1)
早晨,我來到醫生辦公室,與羅元文交接,他昨晚值了一宿的班。
“慶堂,一○五床昨晚頭疼得厲害,我已經給降了顱壓,白天你對他留點心。另外,明天穆主任給市衛生局謝局長做手術,這是他的病志,詳細情況都在電腦裡呢,如果沒有什麼問題就可以讓他的家屬簽字了。我回去睡覺了,困死我了。”羅元文說完,伸著懶腰走了。
羅元文走後,我認真研究了謝局長的病志,瞭解了病情以後,我為穆主任做這例手術捏了一把汗。這是一個巨大的動脈瘤,有八點五厘米,病人的身份又十分特殊,一旦術中動脈瘤破了,後果不堪設想。我決定到病房看看謝局長的狀態。
我來到一八八床,這是一個有衛生間的單人病房,這樣的病房在每個病區只有兩個。神經外科共有三個病區,一病區收治腦外傷病人,二病區收治腦溢血病人,三病區收治腦腫瘤病人。
一進病房,只見一位五十歲左右的很富態的婦女正在給病人用熱毛巾擦臉,我斷定這一定是謝局長的老伴兒。 “大姨,謝局長感覺怎麼樣?”我關切地問。
“不好,頭疼、噁心、嘔吐,昨晚折騰了一宿。”婦人憂鬱地說。 “這是瘤子壓迫的結果,這個瘤子太大了,做得越早越好。”我解釋說。
“小夥子,您貴姓?前幾天沒見過您。”婦人和藹地問。 “我是新來的,叫林慶堂,給穆主任做助手。”我靦腆地說。
“林大夫真是一表人才,這麼年輕就給穆主任當助手,前途無量啊!”婦人一邊讚許一邊問,“小林啊,手術明天能做上嗎?”
“沒問題,一會兒我讓護士來給謝局長剃頭。”為了消除婦人的顧慮,我用柔和的語氣說。
這時,病房的門被推開了,一個如天籟般女孩的聲音像春風一樣飄了進來:“媽,我爸怎麼樣了?”
我被進來的女孩震呆了,她甜美、純淨,像野百合花一樣幽雅清純,兩個大眼睛像早晨草地上滾動的露珠。只是氣質有點像女俠,透著權勢家庭掌上明珠的優越感,這種優越感蔣葉真身上也有,只是更含蓄一些。這個女孩的優越感是從眼睛裡流出來的,滴溜溜轉的大眼睛後面,讓人感覺全是鬼主意,一點虧也不吃。此時,這雙美目雖然是笑盈盈的,但卻充滿了憂鬱。女孩一進屋也被我所吸引,著實掃了我幾眼。
“林大夫,這是我女兒,叫謝丹陽,是空中小姐。丹陽啊,這是林大夫。”謝夫人自豪地說。 “林大夫好!”謝丹陽微笑著說。 我矜持地點點頭。 “丹陽,請好假了?”
謝夫人關切地問。 “媽,請好了,爸病得這麼重,我不能再飛了。”謝丹陽焦慮地說。
我一聽女孩的職業便有一種想入非非的感覺。空中小姐是永遠與時尚、潮流並列的代名詞,這是很多漂亮女孩嚮往的職業。我為謝丹陽有一份孝心而感動,要知道許多女孩自私得只剩下虛榮了。我自作多情地感到謝丹陽對我是有好感的,因為她看我時漂亮的臉蛋上有一種特別溫柔親切的表情。
“林大夫,我爸的情況怎麼樣?手術有危險嗎?”謝丹陽很禮貌而迫切地問。
“手術由穆主任親自做,你們儘管放心,他再做三百例就滿一萬例了,從來沒有失手過,等手術通知書出來我再給你們細說,到時候家屬要在上面簽字的。”我用安慰的口氣說。
這時,一位護士進來為病人輸液,她一進來就問:“你是林慶堂吧?早就聽說來了一位高材生,一直沒見過面,還是位帥哥呢!我叫趙雨秋,是神經外科的護士。”說完伸手跟我握了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