興艾騎虎難下,在警局裡別說他不敢另外栽培自已的勢力,來惹顏如玉之忌,就連他極欲扶植的兩位女幹警,沒有顏局的同意,也休想在機關內安插上一官半職。
那天他跟顏如玉三杯下肚之後,順水推舟的提出此事,誰知顏如玉用一副已經看透了他的神情說:“我說老冼,我看別了吧!你也有妻有兒、有家有室的,別陷入脂粉陣裡,公事私辦,成了晚節不保啦!”
顏如玉這麼一說,冼興艾直覺臉都紅了——臊得頰上一陣發燒,心中不由忿怒:你這個臭妮子是什麼東西!敢來管老子的事!我是局長,難道連安排個閒職你也要綁手縛腳的?
可是他卻不敢跟顏如玉爭辯,他怕的還不是如玉和她的顏系,而是如玉身後的靠山,自已畢竟是局長,又從警多年,不管怎麼說給下屬穿小鞋的本領還是有的。顏如玉身後的大靠山就是市委官書記,顏如玉與官書記的關係如膠似漆,是他無法超越的。官本正從政多年,從上到下的政治關係盤根錯結,十分過硬。先後因政治爭鬥而栽在官書記手裡的大小官員不勝其數。
他覺得顏如玉是纏在他身上的鬼魂,只是借他的身體來行事。
他把靈魂都賣給了這個人,換來的功成名就,也彷彿不是自己的,而是別人施捨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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冼興艾本來也沒想到自己居然有當局長的一天。哪怕在與楊寅虎競爭之時,也只是指望有一天能當上政委或書記便算遂願了。畢竟他不是正經的科班出身,可一旦當了局長,他冼興艾就要當一個有名有實的大局長。
在官場仕途這個圈子裡,天才是鬥不過人才的;因為天才只是個人才華的展現與昇華,人才卻能善於把握時勢、利用機會、有良好的人事關係。
相比之下,冼興艾倒是比較懷念自己任宣傳科長時的歲月,雖然,那時還不像今天這樣的地位崇高。但至少能發揮、不受限制,而今,他卻是顏副局指掌下的一名“傀儡”。
——顏如玉是什麼東西!她能控制我一輩子不成!
他決心要擺脫這個人,一如他當日不擇手段,要當上書記一樣。當他發現市政府換屆,大有來頭的新市長俞作鵬與官本正關係不睦,勢單力孤的俞作鵬正在招兵買馬,開立門戶的要和官書記大幹一場時,他就把握機會,在市長那裡領了一個大功,表現了耿耿忠心。
那是在市裡發生礦難的時候,國家下拔的救災款被省裡揮霍一空,卻要市政府自行解決資金。在官書記的制肘下,各企業和部門都陽奉陰違的坐看笑話。冼興艾這個坐地戶適宜的獻策要俞市長請來省長坐陣主持招開市辦公設施義賣幕捐會,解決了俞市長的燃眉之急。
此後不久,俞市長受人圍攻,遭到毆打。官書記藉機向省裡反映說俞市長工作方法不當引起公憤,才會有此事件,要求調換俞市長。又是他——冼興艾向俞市長拍著胸脯保證可以讓事態改觀。於是,在一次追捕嫌犯時,他在嫌犯逃匿的大樓內放了一把火,致使嫌犯脫逃,也讓市裡的政治局面發生了改觀。
這就是7。16大火的成因。
俞市長藉此反擊說這是一場意外失火,而官書記卻認為這是有人縱火。失火就說明管治不善,在位多年的官書記自然是難辭其咎,多起災難事故的發生結果是重必丟官,輕則調離。官書記當然要把它辦成縱火,縱火是不可“預防”的意外,是蓄意的謀害與報復。兩股勢力的較量最終成為了司法上的分岐。
聰明的顏如玉打出了楊寅虎這張牌,也打破了司法鑑定上的僵局。畢竟為人耿直,不在利害關係上的楊寅虎的論斷是能讓人信服的。更何況那確是一場真的縱火。只不過縱火者是他冼興艾而不是那個嫌疑犯罷了。
冼興艾決定接受縱火案的認定。
他知道接下來就是尋找縱火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