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由得微微向容大奶奶一笑:“曼娘,你瞧你兒子,這般著急,也不知道像了誰去。”
容大奶奶嘴角含笑:“往日裡他並不是這樣兒的,也不知道今日究竟是怎麼了。”
楊老夫人點了點頭,眼中露出了愛惜的神色來:“就衝著嘉懋這般心急,我也只能答應了,否則你肯定會尋著外祖母不依不饒,是不是?”
嘉懋半靠著楊老夫人,臉上露出了微微的笑:“我知道外祖母最疼惜我。”
楊二奶奶這才輕輕的吁了一口氣,將頭抬了起來,望了望楊老夫人,見她沒有半分不愉快的樣子,一顆心才輕輕放了下來。
夜色慢慢的深了,北風在窗外外邊淒厲的呼嘯著,相宜坐在油燈下,呆呆的望著那一點燈火不住的額在跳躍。那一點暖黃的燈光,彷彿越來越大,化出了一片模糊的影像,她從這燈光裡,看見了前世那無依無助的自己。
不錯,她最終還是與嘉懋在一起,可她的身份卻只是個姨娘。
江陵容家,男子年滿四十無子方能納妾,嘉懋為了與她在一起,背叛了祖訓,她為了與嘉懋在一起,情願被自己不中用的夫君休棄,入了容府為妾,結果被人罵作水性楊花,被人罵作狐媚子,即便是那寬容的容大奶奶,也對她頗有微詞。
她上輩子的死因,或許是那大少奶奶做下的手腳,也或許是她自身的身體原因,她死在生孩子的時候,她還沒來得及看上自己的孩子一眼,她便合了眼睛,當她再睜開眼時,一切又回來了,回到了她與嘉懋第一次見面的這一日。
雖然嘉懋對她依舊是溫柔體貼,可她卻不願意再像前世那般沉淪,將自己的一顆心扔了進去。前世在楊二奶奶的努力下,她也曾經得了一次相看的機會,那時候她幾乎就將這賜相看當作了自己幸福的源頭。
可最終她的希望破滅了,繼母從中作梗,給她穿上十分老氣的衣裳,她自己眉眼中那種小家子氣息,讓容大奶奶否認了她,覺得她不夠大氣,可能做不了一府主母——嘉懋的身份後來變得更金貴,自從他的姑祖母變成了容太后,他的祖父變成了長寧侯,他便變得更是高不可攀,最終她聽到了太后娘娘賜婚給嘉懋的訊息。
相宜輕輕的嘆了一口氣,今生相見又從那日開始了,可她卻決定不要再重複以前的老路。前世人家都看不起她,都說她小家子氣息重,沒有見識,只是憑藉著一張臉蛋去迷惑了嘉懋,今生她要改變一切,她要知書達理氣度從容,她要保得自己一世安寧無憂無慮。
“姑娘,你嘆氣作甚?”翠芝不解的望著相宜:“老夫人雖然沒有一口應承下來,可總還是有希望的。”
望著翠芝不解的眼睛,相宜笑了笑:“沒事,我只是在想著這斗篷或許會保不住呢。”駱大奶奶最見不得她好,知道她得了這麼金貴的一件斗篷,肯定會想著法子來搶走,無論如何她也不會讓嘉懋的東西落入駱大奶奶手裡——即便是將斗篷剪壞,她也不會讓她得了便宜。
剪破也好,相宜閉了閉眼睛,就這樣把與嘉懋的聯絡給剪斷。她不要再與嘉懋有糾葛,她不要參與到他的賜婚裡去,她不要做姨娘,她要尋到一個真心疼愛自己的人
外邊的光線漸漸的黯淡下來,走廊下的燈籠裡已經透出了燈光的影子,暖暖的一團照在地上,翠芝提著氣死風燈從裡邊院子走了出來:“姑娘,外頭冷,趕緊回去罷,你病還沒大好,仔細又著涼。”
相宜點了點頭:“好。”
她輕輕將駱相鈺那隻手撥開:“駱相鈺,你別這般吵吵鬧鬧,少不得讓人看了你的笑話。”
“看我的笑話?”駱相鈺氣得眼睛裡都要冒出火來:“我只是要你將這斗篷脫下來,怎麼,你不願意?”
“今日寶柱哥哥與嘉懋哥哥送我回來,在前堂裡說得清清楚楚,我想你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