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藍翎侍衛快去辦差。
心疼地瞅著他,本是病中人,卻數日未睡一直撐到今天決戰之日,那雙眼已經熬得通紅泛血。
“今日,是最後一日,無論勝負,今日以後我定要把你帶走,回博洛和屯去好好休息,不準任何人打擾你,也不許你見任何人!而你……除了睡覺什麼也不許做,不許看,不許聽!”
現在帳中無人,積壓了好多天的擔心和委屈此刻決堤,我撲在他懷裡蠻橫地警告他。雖是警告可口裡的語氣盡是埋怨與耍賴。說著說著眼眶一股子溼意突地湧來,我拼命眨眼,把那不爭氣的東西眨了回去。
“茉兒……我是皇帝。”他見我這樣只是無奈地輕笑,眉梢間滿滿疲憊。
“皇帝也是人,也要休息,你還是病人呢。”
“皇帝親征,只能贏,不能輸……沒有退路。”他一下一下拍撫著我的發。
我抬起頭來看著他的臉……完全真實的臉,沒有任何面具的臉,上面寫滿了責任、疲憊、堅毅與尊嚴。
“管他什麼輸贏,也不管你是不是皇帝,我只在乎你的身體,都好多天了,你還在咳嗽,發熱也一陣一陣的。你不心疼自己,我還心疼呢!”撫上他的臉我低聲道。
輕輕地吻上我的臉,他勾起嘴角:“放心,你的相公不會這麼容易就倒下,既然敢親征,自然有完全準備。”
“你還笑!我有時候想,做皇帝真的好累,我從小到大見過的人數你最累,不如……不如哪天你脫下皇袍,我們離開京城,去遊歷天下。”看他眼睛朝我瞪來,我繼續道:“放心,本人經過多年經營,已小有所成,小有所成……暢春園裡那無憂閣裡的物事用個三、五代人都不成問題,呵呵。”
“傻子。”見我的臆想症又開始發作,他不再理會我,靠在椅子上他微閡上眼,象是在閉目養神又似乎在等待著什麼。
我在我的幻想中飄飄然起來,呵呵……想古代不是傳說范蠡帶著西施雲遊天下了麼,聽說那個富甲天下的陶朱公就是範某人。我現在的身家就算做不了當代陶朱婆,在大內搜刮剝削某人多年,也算是大清數一數二的富婆了吧,可是拐走他……我瞄一眼身旁這個歷史上的偉大皇帝……我的想法是不是很瘋狂……
一聲突來的號角聲劃破寧靜的清晨,瞬間,傳來嘰裡呱啦的的語言,細聽……是蒙語。
一直閡眼養神的他此刻精神起來,眼裡滿是期待和興奮:“出太陽了!雨停了!走,我們出去看看。”
怪事了,他未出帳怎麼知道,被這個“病人”有力的手拉著出帳……
果然,奇了……雖然還在飄著細細的雨絲,但東邊的天際已經卷起彩雲,那遲到的太陽隱隱約約躲在那片彩雲後頭。這天色……象被人用了做圖軟體處理了亮度和對比度的照片,豁然明朗起來,不用望遠鏡也能看到長弓河的那頭,那排弧形的“駝城”的後頭此刻影影綽綽象是佈設了很多人。
均勻的戰鼓擂響,這片蒙語合著鼓點,更大聲整齊了些,仔細聽來大概就是前日玄燁命伊桑阿起草聖旨的蒙語版內容。
“我們都是天朝的臣民!”
“我們都是成吉思汗的子孫!”
“蒙古人不殺蒙古人!自己人不打自己人!”
“投順吧兄弟,天朝皇帝會免其罪,賜駝畜,撥農場,讓你遊牧樂業!”
前些年在蒙古的時候學過幾天蒙語,畢竟我是頂著蒙古臺吉的女兒的身份進宮的,不會蒙語怎麼也說不過去吧。於是……回京城後又惡補過一段時日,所以此刻我多少能聽懂那些聲音的大概意思。
那杆巨大的招撫大棋在陽光下分外鮮豔,鼓滿了風,嘩啦啦地佇立在兩軍的中間,特別醒目。
八旗裡的蒙古兵的這一番遊說煽動應該是起到了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