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夜她那一壺酒,不是都倒給他了?
一絲隱隱的疑惑正鎖上裴安眉間,童義走了過來,聽到了青玉的話,笑著解釋道,“夫人昨兒沒飲酒。”
話音一落,這邊的三人齊齊抬了頭,均朝著他望了過去。
昨夜青玉提進去的壺酒是從哪兒來的,童義非常清楚,及時地道,“夫人那壺酒,昨兒是跟前的小娘子,在奴才這兒取的,不是什麼酒,只是檸檬果泡出來的清水。”
裴安神色凝注。
芸娘一臉發愣,不可能。
怎麼可能是檸檬水迴避了一個早上,芸娘這會子也顧不得了,目光微帶驚愕地轉了過頭,看向旁邊的人。
他眉眼低垂,還在攪著碗裡的南瓜羹。
絕對不可能。
她看到他醉了,眼睛裡的神色都變了,若是清醒,就憑他如今這副衣裳楚楚清高的勁兒,絕對幹不出昨夜那樣的荒唐事兒,也絕說不出那樣羞人的話
那酒壺裡怎麼會是檸檬水呢,芸娘沒忍住,啞著嗓子問童義,“怎會是水呢,我瞧著不像,會不會弄錯了?”
芸娘不信,旁邊的裴安卻心如明鏡。
他喝的是水還是酒,自然清楚,昨夜一下喉,他便察覺出了那酒水的味道怪怪的,原本還以為是果子酒,竟然是檸檬水
那後來,他腦子裡的那些迷亂到底是什麼原因,此時也清楚了。
他輕偏過頭,手指捏了一下眉尾,新婚夜,他孟浪那麼一回,倒也無妨。
他沉默著,旁邊的童義答了芸孃的話,“不僅夫人的那壺酒是檸檬水,主子的哪壺酒也是。”
話音一落,這回換裴安抬了頭,目光看向他,神色同樣帶著質疑。
什麼意思。
他那壺也是水?那她喝的是什麼,為何會醉成那樣,神智明顯不清
她要是清醒著,就憑她如今這副端莊乖巧的模樣,她聲音能叫成那樣?身子能軟成那樣?能是勾人魂的妖精?
不可能
“是酒。”裴安沒問他,肯定地反駁。
童義一愣。
心中的真相不吐不快,索性從頭交代了一回,“昨兒主子問奴才要酒,奴才去了後廚,原本想討要一壺來,可昨日酒席來得人太多,酒罈子都見了底,奴才便去了老夫人屋裡討要,老夫人要福嬤嬤抱給了奴才一個酒罈子,奴才還以為當真是酒呢,回來的路上,恰好遇到夫人跟前的小娘子,便分了她一壺,後來回去無意中發覺,酒罈子裡壓根兒就不是什麼酒,許是老夫人怕世子爺,世子夫人醉了酒,耽擱了良辰吉日,便拿了檸檬水來打發了,要不主子不信,奴才這就將酒罈子報過來。”
童義“劈里啪啦”說完,覺得自個兒破了一樁奇案,立了大功一般。說完,還不忘洗刷了一下冤屈,“所以,夫人嗓子不舒服,定不會因為飲了烈酒。”
然而過了好一陣了,耳邊依舊一片安靜。
芸娘目光直直地盯著外屋前種的一片花香綠葉,身子僵硬,神色也僵硬,腦子裡的回憶如潮,如同巨浪不斷翻滾,拍打著她的腦門兒。他沒醉。
他是清醒的。
她掐他肩膀,誇他長得好看,嬌聲喚他“郎君”,在他懷裡無盡放縱|承|歡之事,他是無比清醒的。
他清醒的狀態,將她裡裡外外地看光了,不僅看了,還
她羞死算了。
裴安也沒好到哪兒去,臉色怕是有史以來,頭一回沒了精明之氣,形如木樁子,漆黑的眼眸同樣盯著外面的花花草草,眸色木訥無神。
她沒醉,從頭到尾都是清醒的
他捧著她的臉,親她小嘴兒時她是清醒的,他誇她好看,不只是誇她臉還誇了她其他地方,她也是清醒的,在她哭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