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了想,臉色才稍微開朗了些,不再出聲。
駱老夫人得了這個信總算是吃了一顆定心丸:“這樣便好,族學什麼時候開?我也好為宜丫頭做些準備。”
“初十就開了。”楊二奶奶伸手端起茶盞,慢慢悠悠的喝了一口:“也不消準備太多東西,筆墨紙硯總得備著,另外……”她停了停,輕描淡寫道:“現兒天氣還冷,也該給相宜再做件出門的衣裳,穿得太破舊,只怕會丟駱府的臉。”
“這個你倒是不用擔心。”駱老夫人呵呵一笑:“今日我已經讓人去請繡坊過來了,好歹也要給宜丫頭裁兩身新衣裳。”
駱大奶奶驚跳了起來,臉上全是不忿的神色:“母親真是偏心,為何只給相宜裁衣,卻忘了相鈺!難道相宜是你的孫女,相鈺便不是?”駱二奶奶與駱三奶奶雖然沒有說話,可瞧著駱老夫人的眼睛裡全是一種不服氣的神色。
“等著她們唸書的時候,不一樣也要裁新衣裳?我又如何偏心了?”駱老夫人瞥了駱大奶奶一眼:“這原本不是你這做母親該想的事情?現在我幫你做了,你還不滿意?”
屋子裡瞬間就靜了下來,只有駱二奶奶發出了嗤嗤的笑聲,駱大奶奶漲紅了臉坐在那裡,一雙手緊緊的抓住了自己的衣袖——這駱府吃的用的,多少是從自己那陪嫁的鋪子上頭來的,自己陪嫁的田莊裡出產的米糧,也要供著駱府的吃穿,可這些人,卻一個個的給好不知好,拿她開心取樂。
“老二媳婦,你笑什麼呢?我說話,你聽著便是,何故在一旁失態?”駱老夫人見著駱大奶奶黑下來的臉,不得不也來出言安慰著她,吃人嘴短,拿人手軟,這個理兒放到任何時候都行得通。
前堂裡一片沉寂,這時外邊“騰騰騰”的腳步聲便格外響亮了。門簾一掀,寶柱跑了進來,兩條眉毛高高的聳起,就如兩座小山一般。
“母親,母親!”八歲的孩子,畢竟是藏不住話的,他跑到楊二奶奶身邊,身子扭了兩下,還是開口了:“嘉懋送給相宜的那斗篷,壞了。”
楊二奶奶見著寶柱那氣憤的模樣,心中便知肯定與她那好大嫂脫不了干係,趕緊伸手安撫他:“瞧你跑得氣都喘不過來!衣裳總是要壞的,你外祖母剛剛還在說要給相宜裁新衣裳穿呢,舊的不去,新的不來!”
寶柱究竟沒有被這幾句話給哄住,朝駱大奶奶盯了兩眼,冷著臉與楊二奶奶回了楊府,剛剛到家,腳不點地般去找了嘉懋,將他在駱府看到的事情告訴了他:“你那件哆羅呢斗篷,壞了!好長一條口子,我瞧著都心疼!”
嘉懋吃了一驚:“怎麼就壞了?這哆羅呢算是結實的料子了,樹枝隨便掛掛,也不會須邊兒的,更別說是一條口子了。”
“還不是我那好舅母?”寶柱說著就來氣,他去相宜屋子裡找她的時候,她縮著身子蜷在被子裡頭,翠芝拿著針線在補那哆羅呢的斗篷,繡坊的娘子剛剛到這裡不久,正在寫著她的身量尺寸。
劉媽媽絮絮叨叨的跟他訴苦:“我們家奶奶,也實在是太小心眼了,如何就不能容下我們家姑娘!她只不過是個孩子,對她也沒有什麼危害,為何一定要與她斤斤計較?現在翠芝正在補斗篷,若是補不好,怎麼對得起容大少爺一片好意!”
旁邊繡娘將本子收了起來,探頭看了看翠芝用的線,搖了搖頭:“這哆羅呢是頂頂金貴的,你用這種繡線到上頭,實在是不配,旁人一見著便會發笑呢。不如這樣,你給我一兩銀子,我下次送新衣裳過來時給你送些好繡線來,聲聲坊裡出的綵線,最最有名氣,繡出來的花兒簡直跟活的一樣。”
翠芝有些為難,一兩銀子,實在是有些貴,她的月例不過一兩銀子,有時還要被駱大奶奶藉口罰去一些,一年下來,積餘不過十來兩,幾團繡線就去了一兩,她如何捨得!
旁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