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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部分

著血跡的兵器有節奏的撞擊著地面,震得我無法聽清他們的言語。

忽然間,鼓譟更大了,年輕的王侯面向了我,撮起一撮土,合十為香,口中唸唸有詞,又拜了一拜,並在兵士們擁簇之下迅速離去。還沒等我轉過神來,騎著鶴的道者們瞬間揚起沙塵起飛,天空再次滾動起了烏雲與雷電,迴旋的塵暴中穿透著一個恐懼的聲響——是那個道者的。

“傳~~廣成子~~推~~犁~~~上~~山~~~!”

耳膜被刺的劇痛,我並沒聽清這是怎麼回事。眼前景象立時讓我的明白,這灰衣道者舉手一招,轟的,一座巨大的器物從空中落下,鋒刃直插地下,土石像薄紙似得撕裂。白衣元帥的巨人連忙隨從上前,扶住把手。

這分明是在鄉間見過的犁鋤,卻是如此巨大,犁掉我這鮮活的生命,怎麼會有如此殘忍的刑罰。

“廣成子!速速上山!莫違天命!”聲響越來越大,雙耳也痛到極點。我開始驚懼了,我竭力扭動脖子,徒勞的嘗試讓自己醒來,甚至已經開始胡思亂想,會不會這就人類死後的審判,我在人世之間肉身難道已經冰冷?我的父母會在靈堂前會不會悲傷過度暈倒?我的同學朋友會怎樣回憶我這個人?我的……

為何不給我黃泉路上的孟婆湯,讓我趕緊忘卻記憶,擺脫恐慌。

終於,一位道者姍姍來遲,卸下背上的玉罄,握住犁前的繩索,負在身上。泥土開始抖動,槽溝緩緩逼近,我明白,行刑者終於來了。

我抬頭望去,這位道者,踏黑靴,著青袍,頂霞冠,面有淺須。四目交匯之時,身體微微一顫。

他竟然開始落淚。

如果我的眼淚是因牽掛之處的憂傷,這道者的眼淚分明卻是憐憫,而仁慈,卻是周遭虎狼般的兵士、散道們不曾有的。

這道者一邊推著車,一邊流淚而唱:

若改日前言,

當受黎鋤厄。

只因出口願,

今日怎逃脫。

……

廣成子,扶犁的死神……我默默的念著,如果這是一場夢,那努力不讓這個名字在醒來前忘掉。

一歌罷了,犁鋒將至,我聽到的喃喃入耳的最後一句話卻是——

“徒兒,原諒為師吧!”

巨犁鋒利的刀鋒刺破我面前的大地,刺穿了我的雙目,絞碎了顱骨,凜冽的痛彷彿割斷了整個靈魂,像被刀片一萬次的收割過。

這次,我看到了一群百靈。

我真的以為自己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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章三 醒或夢

我真的以為自己死了。

因為痛的是這麼真實。

我再次醒來的時候,已經是早春的3月,身上滿滿的管子逐漸被拔除,腦後的流管也去掉了,只有切開的氣管和供應流食的管子還在。

我覺得我並不算真的醒來,因為,我的眼睛什麼都看不見,我的喉嚨也無法言語。但我能聽、能思考、能記得,那縈繞不散的夢。

母親的問話,我依靠手指回答。點一下是是,搖一搖為否。依賴於她在這家醫院的領導職務,小護士們都盡心盡力,擦拭身體,活動骨骼,清理口腔。但我依然無法問詢誰是廣成子,抑或殷郊。

我時不時轉動頭部,嘗試著去找光源,總也沒有一線光明。但一旦入夢,總覺得有團氣息在撥開自己的胸口,彷彿像是紅光,一天強過一天,隨時等待著破蛹。

如往常一樣,每日中午和晚間,母親會來陪伴一會,不值班的時候,會呆一個晚上。

在她的運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