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起漠風,七寂那些已經結了疤的傷口全都痛了起來,這死男人又狠又歹毒,如果不是洛川及時趕到,她全身上下,一定被他戳穿幾十個洞,想起天寐那絕望的眼神,七寂心中罩上了烏雲,但起碼他們現在還活著,想到這一點,七寂心中釋然。
回到星月教是在一個傍晚,四周一派靜謐,熟悉如昔,但也陰寒入心,七寂覺得只要一踏入這一方土地,她不但心變冷,就連手腳也涼颼颼的。
冰堂那鬱鬱蔥蔥的竹林在晚霞中露出淡淡地紅光,但卻不能給七寂溫暖,同樣竹林,清風居的疏朗而讓人清心,而冰堂蔥鬱卻讓人寒心,推開寢室的門,一切與她離開的時候一模一樣,只是桌子已經染上厚厚的塵。
洛川拿起抹布輕輕地擦拭著,他在星月教的時候將這裡打掃得一塵不染,等待著她回來,日日夜夜,思念難熬,想不到他只離開一段時間,這裡竟然積滿了塵。
“好了,我去叫人準備吃的。”以前洛川做這些七寂一直覺得心安理得,因為洛川是她的手下,自從跟隨漠風一段時間,漠風事無巨小都要她乾的時候,她心中罵了他不下幾千次,今日看到洛川忙碌的身影,她突然很想知道洛川想著什麼,他會不會也在心裡罵著她?
“洛川,你是不是經常罵我?”聽到七寂的話,洛川的手滯了一下,筷子夾著的菜差點就掉了下來,他愕然地望著七寂,她這話是什麼意思?
“我對你那麼嚴厲,竟然打得你遍體鱗傷,什麼活都讓你幹,你對我一定是敢怒不敢言,心裡罵了上千次了吧?其實這都是人之常情,你罵我也是正常的。”七寂一副胸襟廣闊地說,洛川看到她這個樣子,心中愛極,唇禁不住微微勾起,她不老氣橫秋的時候很孩子氣。
“剛開始是恨的,但不知什麼時候不恨了,也不知道什麼時候——”也不知道什麼時候愛上了,但這句話洛川說了半截,下半截吞了下去。
洛川記得第一次見她的情景,那年他被人扔到新生營,裡面很黑,但那一雙雙亮著的眼睛如荒漠上的野狼,隨時準備來撕咬他。
第一個撲向他的是一個嬌小的女孩,他輕輕一閃就躲過來,但當他準備將刀子刺向她的脖子時,他的手顫抖了,他也只是停了那麼一瞬間,那看似弱小的女孩,竟毫不猶豫地將手中的刀子刺向他的心臟,並且還連續砍了幾刀。
戰鬥剛開始,他就倒下了,胸口淌著血,他聞到了死亡的氣息,那種靜靜地聽著自己的血一點點流淌,靜靜地等死的感覺真的很可怕,那個捅了他數刀的女孩並沒有逃出噩運,她最終倒在了洛川的身旁,肚子被捅了好幾刀,連腸子都出來,那雙眼睛睜得大大的,充滿恐懼與疼痛。
“裡面的都死了,拿去喂狼。”當聽到這冷漠無情的聲音,想到狼那鋒利的牙齒,殘留一點意識的洛川禁不住怕地全身痙攣。
當幾個魁梧大漢,走進來將他們這些屍體搬出去喂狼的時候洛川用盡所有力氣抬起他的手。
“鬼頭,這裡還有一個活著。”終於有人知道他活著了,洛川的手再次軟綿綿地放了下來。
“傷成這樣,不死也沒用了,扔了。”聽到鬼頭那冷酷無情的話,洛川如掉冰窟,剛剛冒起來的希望之火又一下子全熄滅了。
“慢著,他我要了。”七寂的一句話讓洛川從狼口逃生,在雙眼閉上之時,洛川感激地掃了她一眼,想不到就他的竟是一個比自己還小很多的孩子,這女孩子說話怎麼那麼老氣橫秋?像七老八十一樣,但她很美,洛川笑著閉上了眼睛。
但很快他發現這女孩是一個惡魔,一天除了吃飯的時間都逼著他練武,有時累得實在不行都一個盹,她心情好就給他潑冷水,寒冬臘月那一盆冷水澆下來,冷得他瑟瑟發抖,她心情不好直接用劍刺他的腳與手,刺得血肉模糊,他的手那一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