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沒吭氣,”苗堂主緩緩說道,“莫殘,你從哪兒學來的邪門運氣方法?”
“這是一個懂醫術的山民教我的。”莫殘答道,他不想說石洞的事兒。
“要想學氣功,就要認準正宗,否則走偏了,大則傷身,小則枉費工夫。”
“那什麼樣子的才算是正宗呢?”莫殘問道。
苗堂主解釋說:“世上有道佛儒醫以及武術等五門氣功,道家修仙,佛門修禪,儒者修身,醫生則御氣治病,而武術內外氣功著重於搏擊。至於正宗當屬道佛兩家,其功既能修身治病又可用於搏擊,老夫修習的道家玄天氣功,便是最正宗的內家氣功了。”
石壁上那個練氣法也不知算是那家子的,莫殘想。
“氣功先要練呼吸,做到悠、勻、細、長、緩。之後練意,排除雜念,意守丹田,達到入靜,意氣合一,順乎自然。”苗堂主給莫殘講起了氣功的入門方法。
“人多大開始有精?”莫殘突然發問道。
“什麼精?”苗堂主似乎沒聽明白。
“就是男人可以生孩子的精。”莫殘解釋說。
苗堂主聞言哈哈笑了起來,問道:“你多大了?”
“快十四歲。”
“嗯,差不多了,早的十一二歲就有‘跑馬’的,”苗堂主忍俊不已,“怎麼,是想娶媳婦成家了麼?”
莫殘臉一紅,沒有吱聲。
過了半晌,莫殘又問苗堂主:“道家玄天氣功也是修仙的麼?”
“嗯,一般說來養生搏擊都可以,大成者如武當開山祖師張三丰,既精拳法亦養生有道,其壽高達二百一十二歲,歷經三朝,後羽化成仙。”
“什麼是羽化?”
“就是得道飛昇,如蟲成蛹,再蛻皮羽化成蝶一般。”
莫殘立時想到了石洞中的那張薄薄的人皮,不禁說道:“原來骨頭和肉得道飛昇,皮卻留了下來。”
苗堂主看跟莫殘也理不清楚,乾脆翻身去睡了。
第二天,薛管事來到了石室,問夏先生想明白沒有,若是不交出秘方,就在這終日不見陽光的地牢一直關到死。
夏巴山仍是不予理睬。
薛管事鼻子哼了聲,壓住火勸慰道:“夏先生,你一個半截入土的老頭子當然無所謂,可你的徒弟莫殘還是個孩子,你也想他在這裡關上一輩子麼?”
夏巴山聞言無奈的說道:“薛管事,夏某若是真有秘方早就給你了,又何苦甘願遭這份罪呢。”
“夏巴山啊夏巴山,大理巴山醫舍治癒過多少七絕脈,夏老郎中的大名誰個不知?既然你還是如此的執迷不悟,那就繼續在裡面待著吧。”薛管事說罷一甩袖走了。
牢裡每天只送一餐飯,而且都是清一色酸溜溜的稀粥,菜也沒有,實在難以下嚥,莫殘勉強喝了兩口,就不想再吃了。
夏先生告訴他,慢慢吃習慣就好了,人只要活著就還會有希望。
是夜丑時,莫殘照例又醒了,於是仍舊起身打坐練功,但卻始終無法做到腦袋裡全無雜念,也入不了靜,於是伸手自包袱裡取出了那枚天珠拿在手裡把玩。
那兩道真氣準時又出現了,但最後還是停滯在下腹前後不肯上行,莫殘雙手合握,加大意念催動。就在這時,他驀地感到手中一熱,兩道溫煦的氣息分別由左右手無名指側的關衝穴侵入,沿手少陽三焦經緩緩上行。
手中握著的是天珠,兩道氣正是來自那兒,莫殘十分驚訝,不知是怎麼回事。他決定由其自由循行暫不去理採,看看這氣究竟能跑去哪兒。兩道氣息順著手臂的外關穴一直向上延伸,最後到大椎穴後便停滯不前,脖頸處越來越脹熱,直至發燙到難以忍受,於是不得不鬆開了手,過了好一會兒,那熱氣才漸漸褪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