院,已經日落西山。花家院子裡各處都點了燈火,一派通明。知空像是能看到了東西,收了棍子背在背上,矇眼布卻沒有取。
知空剛剛踏進東院的大門便看到到四處是花團錦簇,亭臺樓閣於假山翠竹間若隱若現,時而還能聽見裡面笑語盈盈。知空想起知言方丈給他們講過的妖魅惑術,於是俊眉皺起,一手捏著佛珠暗念靜心咒。
東院四處都種上了花卉樹木,燈火也點的足,園子裡燈火通明。花川文領著知空繞繞轉轉才來到眾老婆們平時玩樂的地方。花川文的妻妾們擺了五六桌的麻將。正玩的開心的太太們忽見老爺的小廝帶著個和尚過來,一個個俱是疑惑不解。
花川文的結髮妻劉氏已年過五十,卻仍風韻猶存,更沒有年長者的威嚴。劉氏笑道:“老爺,要和小師傅來桌麻將?”話音剛落,妻妾們就都大笑起來。
花川文平日裡將自己老婆都寵壞了,沒想見了外人還這麼無禮,老臉一紅,站起身來斥道:“莫胡鬧,師傅是來做法降妖的。還不撤了你們這些亂七八糟的。”
劉氏不滿的道:“怎的做法又來我們這裡,不怕耀哥兒抓了再往牆上撞?”說著還是領著其他姐妹將東西撤了。
少了烏七八糟的東西,知空方才清楚的看到東院四周的陰氣。除去這些女人們的陰氣外,還有一種莫名的邪氣,這是知空從未見過的。這邪氣不似火麒麟那般具有聖仁之氣,而是妖力厚重卻又溫潤如絲。
掃視了一圈回過頭來,知空發現那些妻妾們竟都搬了小板凳,磕著瓜子看稀罕似的看著他。知空輕咳一聲,轉身欲走,忽然一個明朗的聲音響起:“這是在看啥稀罕?”
劉氏扭頭看向竹林深處,笑道:“小和尚降妖來著。”
知空隨著劉氏的目光看去,透過蒙眼的黑紗布,依稀看到一個十分俊俏的公子走向他們。
這公子唇紅齒白的,一雙鳳眼兒微微的眯著,瞧起來跟貓兒一樣的愜意。只是他烏黑的頭髮微卷,高鼻樑,朱唇豐盈,不似中原人的長相。他裡穿黑色秀金牡丹的裡衣,外穿一件大紅色秀粉薔薇的長袍,衣襟大敞著,露出布了些許細汗的小半胸膛。在家裡的花耀全然不像在外時的冰冷,反而一副慵懶的模樣。翠色如墨的竹林裡,這人就如一團火,燒的人心癢癢。
紅衣公子旁邊是一位著白衣青紗的妙曼女子,女子身量高挑,蛾眉粉黛,明眸皓齒,眼神清明,絕色容貌顧盼生輝,細腰盈盈一握。女子美則美矣,她的行舉中還是有著些許風塵味,也是頗為讓人覺得遺憾。
知空怔怔看著紅衣公子向自己走來,覺得心中竟一時空了些。
讓花川文去小朝寺還是花耀的大姐夫秦子豪出的主意,知空跟著回來,花耀一早就知道。
花耀懶洋洋的朝知空走過來,細細的看看眼前這“殺”了自己乾孃還嚇唬了二兩的英俊和尚,眼裡盡是戲謔之色,剛要開口說什麼,知空卻先一步指著他道:“妖氣甚重!”
眾人先是一愣,之後爆出一陣大笑。花川文黑著臉指著知空大罵,花耀眯著眼看著一臉正經模樣的和尚。
美貌女子正是懷州城第一青樓花苑閣的頭牌榮晴兒。榮晴兒見過不少英俊男人,有世家公子,也有官宦將士,眼前這和尚可當真不下於那些人。觀其體格……嘖嘖,跟身邊這個弱雞兒似的大爺不知好多少。
榮晴兒媚眼如月,奈何知空就是一道溝渠。榮晴兒一手掩嘴笑了笑,“花少爺便是個妖精,晴兒拿個麻袋一套就成了,何苦為難了小師傅。”
劉氏笑的岔氣,好一會兒才緩過來,笑道:“小和尚真有趣,我還不曾想耀哥兒是個妖精。”
知空面色不改,嚴肅的說道:“方才我看這院子裡有異樣妖氣,這公子一現身,妖氣便四散全無。貧僧無甚本事,卻是能將妖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