發走了道人,她臉上就顯出不耐來了。其實她打心底裡覺得那道人說的很對,她李莫憂打生下來就沒受過誰的委屈。幹什麼要為個打秋風的窮親戚來這鬼地方喝西北風?
莫憂越是想、越是覺得憤憤不平,於是走到一個青年道人身旁,嬌聲嗔道:“顧道友,咱們回去罷,這裡可冷呢。若擔心我表兄,那道友大可放心,王師兄他們尋到了,自然就會將他帶回去的。”
那青年道人手上光芒不斷明滅,頭也不抬地說道:“李道友若是嫌冷自可打道回府。”
莫憂聞言先是一愣,隨即怒道:“顧然!你這人怎麼這麼不知好歹,我關心你,要你與我一道回去,你竟然還這樣與我說話?”
顧然嘆了一口氣,無奈抬頭:“李道友,在下很感激你的關心,只是皎皎與我從小一道長大,乃是莫逆之交。他雖是道友堂兄,你二人卻沒有什麼交往。恐怕,道友是不會明白在下心中的的焦灼之情的。”
顧然雖穿戴樸素,卻相貌英俊、氣度不凡,一番話說得情深意重、入情入理,叫莫憂聽了都忍不住紅臉。
他二人站的離眾人遠一些,是以眾人並看不清莫憂面上的神色,還以為起了什麼衝突,忙急急走到莫憂身後,七嘴八舌的責怪起了顧然。
莫憂怒氣衝衝的轉過身,斥道:“你們這是幹什麼,當著我的面就排擠起新來的修士了嗎?”
眾人面面相覷,有些茫然。
還是那位高大道人出面和稀泥,又拱手向顧然道歉。
顧然忙拱手還禮,說了幾句虛情假意的客氣話。
到了這時候,大家多少都反應過來了,順著形勢便打起了哈哈。
正當眾人說著客氣話,就見那王師兄忽然面色一肅,喝道:“有人來了!”
說時遲那時快——
王師兄話音未落,眾人便迅速的抽出各自的法器、以王師兄為中心、快速的擺出了一個進可攻、退可守的法陣,從擺陣到完成,不過用了半息時光,速度之快令人咂舌。
光從這一點看來,便知這些人非等閒之輩。
這行人順著王師兄的視線,望向茫茫的風雪之中。
那暴虐的飛雪疾風竟被硬生生劈出一徑悠長的小道來,兩道一高一矮的人影穿行其中、悠然向他們走來。這兩人腳程極快,只用了三息時光,便從百丈之外行至了他們面前。
為首的女冠極是高挑,身穿素白道袍罩青紗,逍遙巾的兩腳安安靜靜地垂落在她背後,好像一點沒有受到狂風的影響。稍矮些的女冠穿了身柳色的褙子,身材苗條,極是貌美。
莫憂警惕的看著她們,正待開口,就聽到王師兄詫異的道:“是你——?”
青衣女冠朝他看去,便是一笑:“原來是這位道友。”
王師兄做了一個手勢,眾人便散了陣仗。他笑著向二女一拱手:“上次太匆忙,都沒向道友道別,真是失禮了。在下雲水會內門王闊,不知道二位怎麼稱呼?”
青衣也拱手還禮:“在下紀啟順,太虛內門。”
另一女冠簡潔道:“範崢,碧潭閣內門。”
王闊心下納罕這風馬牛不相及的兩人是如何搭到一起的,臉上卻絲毫不露,笑道:“原來是紀道友、範道友,不知二位此行所為何事?可有我等能幫忙的地方?”
紀啟順笑了笑:“道友客氣了。不過是小事一樁,如何能麻煩道友。且我觀道友此行人數眾多,恐怕身有要事呀。在下冒昧,不知道諸位——所為何事呢?”
不等王闊說話,莫憂便忍不住插嘴道:“你這道姑怎麼說話的?不答便不答,何必這樣含沙射影,真是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
紀啟順依舊是笑,卻不答話。
倒叫莫憂彷彿一拳打到了棉花上。